幹老頭坐在地上,足足喘了半刻鐘長氣,想來這一路上,他一定充分享受到了坐雲宵飛的車樂趣了,很難想像那老胳膊老腿竟然沒有被顛散架子,真不是凡人。
我又走近了幾步,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瘦幹老頭,怎麼形容呢,實在沒什麼特點,完全附合他山野村夫的氣質和形象。
“你是大夫?”
我緊皺著眉頭,小心地問著。
他沒有著急回答我,迎著我探尋且焦慮是目光,凝視了我許久,終於在我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輕輕地點了頭。
“那太好了,快……,我朋友他中了毒!”
也許是被他的點頭衝擊掉我所有的理智,我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雙手託著、小心地把懷裡抱著葉無痕送到他的視線裡。
“咳……咳,老夫……老夫覺得小姐還是先把人放到床上……這樣更好!”
他瞄了一眼葉無痕蒼白無血色的臉孔,渾濁目光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在我還未來得及去想時,又恢復了原來模樣。
“你讓人燒些熱水,在水裡放一些這山上產的五味草!”
他雖然還未給葉無痕診治,但我心裡卻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衝這個人說的話和吩咐的事來看,他絕非草包。
“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燒水……拔草!”
我大聲地衝著身旁站著的那兩個兄妹吼著,自己也連忙從地上爬起,把葉無痕放回床上,這時,那瘦幹老頭也跟到了床邊。
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葉無痕後背上的毒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這是巨毒蝕骨散,沒有解藥!”
“什麼?”
我臉上才浮起興奮,一下子回落,跌回到冰點。
“那你還讓我們燒什麼水?”
我不解地低吼,眼裡淚又要湧出。
“你埋人時候,總不能……不擦乾淨啊!”
靠,敢耍老孃!
我把拎起他的脖領子,直直地逼視著他的眼睛,狠狠地說:“你信不信我讓做第一個殉葬祭品!”
“信!”
老頭除了因被我拉緊領口喘氣不順,憋得臉有些發青之外,其他神色未變。
“大爺……,我求你了,救救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會像那個剛才被我嘲笑成豬男人一樣,跪在某人的腳下嚎啕,但此時,這一幕卻清楚地發生在我身上。
我確實跪在那個老頭的腳下,抱著他的雙腿,淚流滿面地哀求著,我相信……不知為什麼我就是相信……,我相信那老頭一定會有辦法救葉無痕。“唉,你真想救活他嗎?”
一聲悲天憫人的長嘆後,他憂慮目光與我淚眼婆娑相撞,我毫不猶豫地帶你頭,“是,哪怕用我的命換他的命,也可以!”
葉無痕活著,這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人是堅信有愛,而我活著,……呵呵,只能是對愛的一種踐踏。
“毒已經浸入筋脈經絡,他活著也與死沒什麼區別了,或許……比死更痛苦,人死了便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但若是活著,所有痛苦都是清晰,我這樣說了,你還想讓他活著嗎?”
老頭兒語重心長解釋,令我心內大駭,我當然明白老頭兒話裡的意思,但……我還是要讓他活著。
所以,我笑著點頭。
“唉,何苦這般痴情呢!”
他嘆完後,不在說什麼,捥起了衣袖。
其實,他說錯了,我從不痴情,痴情的是葉無痕,我只是自私而以。
這時混著五味草的熱水已經燒好,看著水裡密佈著殘枝斷草,我才知道原來這一路上阻隔著我走路的雜草,就是五味草。
老頭兒自己先用熱水煮過毛巾,把他自己手擦了幾遍,向那個抬著他來兩個壯漢中一個說:“把我的包拿來!”
那老頭說這話時,我才注意到那個壯漢脖子上掛著一個木質的盒子,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木質盒子讓我覺得很是眼熟,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從哪裡見過了。
明明就是一個很普通郞中用的醫藥箱子,怎麼會看了一眼後,便覺得不安呢!
老頭動作很熟練,開啟箱子後,就進入來了狀態,看似蒼老的一雙手捏起鋒利的小刀時,便顯得異常靈活了。
他把箱子裡的東西,一件又一件地擺在了床頭的木頭案子上。
“你會用針封穴?”
他並不看餓,也不拔掉我封在毒傷周圍的針,用淡淡語氣尋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