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睹。
“你這是……怎麼了?”
我抬手想要去摸,他本能地躲過,垂下眼簾,唇角卻多了一抹不能自抑的悲苦。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救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們為什麼不殺了我?何苦要演這麼一齣戲呢!”
雍墨問說的這話我聽不太懂,什麼叫他們救了又殺的,什麼叫演一齣戲,可我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細細揣磨這話裡的意思。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雍墨問所說的那個“廢”字上了。
我走近床榻,一把掀開那床蓋在雍墨問身上的薄被,我幾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瑟瑟地縮在衣袍下的右腿,筆桿子一樣光禿禿的右腿,那缺失的東西……像鍾棰一樣撞中我的心房。
第一百零一章 頑石
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當傷害已經造成,什麼樣的“對不起”都不能起到作用了。
我小心地撫摸著雍墨問那處光禿禿的細腿,即使我已經很小心翼翼、輕到只用指腹一撫帶過,雍墨問仍然痛得擰動眉頭。
我第一次發自內心深處地恨愛元和,不管為了什麼目的,哪怕那處利益可以牽動大局,他也完全沒有必要對一個少年痛下狠手啊!
我知道愛元和的恨,就像我知道慕千秋的恨一樣,可他們何苦要拿他們心裡的恨去為難別人呢?只因為這個人是他們仇人的骨肉嗎?還是因這這個人真的能威脅到他們的利益?我覺得還是前者多於後者吧!
“玖爺,我的身下有封信,是那些人留下的!”
雍墨問說完扭動了一下殘破的身軀,在他的大腿根處壓著一封灰色信箋。
我小心地抽出,先把薄被給雍墨問蓋好,才開啟了信箋。
一切在我的預料之中,信是劉元朔寫的,我認識他的筆跡,他可是我梅某人的總經理特別助理啊!
信上只有寥寥幾行字,無外乎告訴我,傅雲海是他們帶走的,人,他們會替我照顧,絕不會慢怠,留下雍墨問在我身邊稍做頂替,是覺得我這裡比任何一處都安全,真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邏輯,他們可以輕鬆從我身邊擄換一個人,我毫未察覺,無半分回手之力,難道別人就不能嗎?我這裡安全……安全個屎!
“玖爺,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可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呢?”
床裡的人聲音虛弱,卻還是問著我,他以前很少主動和我說話,這可怎麼了,經了一場牢獄之災,反倒愛說話了。愛元和用了什麼方法,把這石頭的嘴撬開的呢?
“你這個人啊,彆扭,我問了你也不會說,我何苦要問呢?”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睜開眼睛就看到雍墨問的臉,當初把我樂的,幾乎完全忘記了跌進下水井的惱怒和周身痛成一團的傷,只想把這個美受據為己有,幾經交手後,我發現美受雖美,可這個受字,可真愁人啊!我沒那個法力,受不起,只求個兩相無事就好,直到現在,這個想法我也仍是放在首位的。
“墨問自小被人難為,處處被人所逼,只有到了玖爺這裡,……哎,是墨問對不起玖爺,若是墨問沒有吃了凝寒丸,玖爺就不會中毒,也不會於崖前輸於我家主人的,幸好玖爺沒事,若是玖爺那日不能迴轉,墨問一定給您殉葬!”
雍墨問道的前情令我很震驚,我前輩的死竟與雍墨問有關係,雍墨問的主人是慕千秋,那日崖上比武,除了我前輩誰也不知道她的對手是誰?三日後,有人從斷崖下發現只有一口活氣在的我前輩,其實,那時軀體裡的靈魂就已經是我了,這樣一算,那啟不是我前輩是死於……慕千秋之手的嗎?
可我記得葉無痕說過這事不是慕千秋做的,葉無痕是親口問過慕千秋的,以葉無痕的說法,慕千秋從不騙他,可現在看來……從來只是一個笑話的開始。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提了,沒有誰對得起誰的,你的苦我知道!”
我把那碗湯水遞給了雍墨問,本來這碗湯水是我熬給傅雲海的。
傅雲海的肺子不好,總是咳,他自在我的身邊後,我儘可能的給他調補,昨晚他喝了這種湯水後,後半夜幾乎沒有咳,我今晚就又給他熬了些,唉,沒想到,有人先我一步……
“謝謝玖爺!”
雍墨問側著身子接過湯水,勉強喝了幾口後,便把碗遞還給了我,“玖爺,墨問是個麻煩,你還是儘快把我處理掉吧!”
雍墨問這話是什麼意思,讓我儘快處理掉?以前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時,我想處理倒還簡單,現在,我若真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