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我也就不說啥了,再給你次算命的機會吧,可還是一樣都沒算準!”
梁庫的舉動,引起了其他算命先生的注意,紛紛圍觀過來。
梁庫繼續失落著:“你算我長得不高,讓周圍的師傅們看一看啊,我這沒一八0也至少一七五的個頭,在廣大群眾中就不算高,那也不能算矮吧?
“我媽確實很疼我,但我爸早在我懂事前就已經不在了。”梁庫失落的語調,似乎又多了點味道:“你算我的命平平穩穩還算正常,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正常,聽我媽說,我們家祖上十輩人都是一脈單傳,而且不管怎麼努力,都窮得只能今天賺出明天的飯。
“我自打生下來,就好像是專門用來供老天打擊的物件,總是有無端倒楣透頂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
梁庫的語調開始有些激昂:“我為啥來找你?因為我買藥最少也要花十塊錢!來你這看看這夢究竟對我有什麼影響,不敢想有什麼好的影響,反正窮了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可千萬別再有什麼更壞的事情了!”
梁庫做最後結案陳詞:“你說,你還能要我的錢嗎?”
現場很靜,能聽到廟塔上輕微的風鈴聲,能聞到大殿裡飄出來的檀香味。
如果用確切一點的詞形容的話:在場的幾位先生都已經聽傻了。當然他們不是因為眼前這位青年有這樣苦大愁深傻的,而是一致認為這小子,實在是難得的人才,竟然為了幾塊錢,能編出這麼一大段動人心絃的故事。
瞎先生就更加不會相信了,要論解夢批八字的本事,瞎先生雖在省城中排不上前五百強,但在觀音寺外這一片兒,還是響噹噹地。
瞎先生不自覺的唸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我算了四十幾年的命,要說批准八成,那是騙人。但無論多怪的命局,我總歸能批中個三四成,是絕沒問題的!是不是你生的年月日時記錯了?或是……”
瞎先生本想說,或是你想賴帳不給錢。這種人他遇的多了。
這下可把梁庫給惹火了:“唉呀!你們不信是不是?那就打電話叫警察來!跟我練,靠!我窮我怕誰呀!”
一句話,就把在場的先生們全都給鎮住了。
梁庫翹著嘴角,有點奸的瞥了瞥兩下的先生們,然後像電影裡的慢鏡頭一般,瀟灑轉身開步走。但好像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看那位頭髮花白、殘殘弱弱的瞎先生,又走了回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三塊錢來,放到瞎先生的手中,然後嘟囔著:“看在你算中了一件事的分上,給你三塊錢,我面板確實有點黑,因為我每天都要在太陽底下討生活。”
所有先生都忽然發覺,這小子不但是難得的有點奸的人才,而且很有趣!
瞎先生攥了攥手中的那三塊算命錢,茫著一雙枯眼瞪著半空。忽然對著年輕人的背影慢慢說:“你的命的確很少見,是我幾十年來第一次碰到的。如果你的八字真沒記錯的話,大概只有一種可能……”
聽到這句話,已經走出幾步的梁庫,又停了下來。
瞎先生繼續自顧自的慢慢說:“之前我曾聽我師父說,在我們這行裡相傳有一類高人,能利用人的八字或祖墳風水改命。但這類幾乎通神的高人,在前清就幾乎已經絕跡失傳,而且他們通常只會因為大機緣,才為人改命設局。如今,不可能,不可能……”
梁庫聽完,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繼續瀟灑開步走。
這個叫梁庫的小子,的確很有趣,不管你怎麼不確定的看他想他,但有一件事情是千真萬確的:他剛才說的每句話,都句句屬實!
梁庫的燒越來越厲害,一路眼前冒著金星,走到了他的據點。這是一座連著三百多臺電腦的大型網咖。裡面的服務員小山妹阿紅,每天都把空飲料瓶存到門後等梁庫來拿。
梁庫有時候滿自我陶醉的,老天雖然處處跟他做對,但有一樣還是挺關懷他的,那就是讓他有種與生俱來的魅力。儘管在別人看來,真不知道這個窮了十輩子的倒楣蛋兒,魅力究竟藏在何方。
美滋滋想到這的時候,梁庫忽然發覺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對。網咖所有服務員按大小個列隊在大門前,正一字排開,接受著網咖老闆劉蝦蟆的訓話。
當再看到旁邊的那袋熟悉的飲料瓶和一臉委屈的阿紅時,梁庫知道,這次訓話主題,大概由他而起。
梁庫有點不爽了,靠!就幾支空飲料瓶,也能讓你劉蝦蟆這樣嗎?你就是再有錢,也不至於拿我們這幫社會底層來顯吧!
梁庫故意走到列隊旁蹭來晃去,好讓劉蝦蟆發現自己,然後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