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裡,只要小樓的三層防禦系統運作正常,別說是人,就連帶膀的蒼蠅,也休想飛進來半條腿。
從院門正面摸進來的只有兩夥人,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個,奇怪的是,就屬正面大門好走又寬闊,卻進來的人最少,大概是都在想,越是好走的地方,越是機關重重。
而且這立在院中央、還在陰魂不散飄著煙的爐灶小黑鍋,正對著大門通道,這東西看一眼就讓人發毛,更何況逆煙而上了。
敢從這條道走進來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世上罕見的術界高士,一種是大腦高度不發達者,學名──白痴。
不過,現在從正門摸進來的這兩夥人,既不是所謂的術界高士,也不是白痴,他們的大腦雖然不是很發達,但還沒到高度不發達的程度。
他們之所以敢從正門摸進來,完全是迫不得已。
因為小樓的其他方向,早被其他各門派霸佔了,本來他們還想跟各門各派爭個公道,但仔細一對照不成比例的人數,又看了看對方如狼似虎的眼神,還是算了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了。
說來也湊巧,正面摸進來的這五、六位雖然分屬兩夥,但認真論起來,遠祖上卻是同門,都是結合術數練形意拳的,而且拳架上又都以虎形為主。
不同的是,其中一夥的祖輩,常以走鏢兼做師爺為生,漸漸繁衍到現在,後世子孫支脈大都定居城市,也沾染了許多市井俗氣。
這一夥人,領頭的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外表看來也算是儀表堂堂,可是一張嘴,便現出一副尖酸勢利的婆娘像。
另一夥則是道地的山溝農民,瘦小乾黑不說,又有很嚴重的羅圈腿,走起路來一拐一晃,飄飄忽忽,說什麼也看不出半分虎的樣子,倒是像條十足的山地病貓。
因為這樣,差點被同是形意虎門的婆娘漢鄙視死,張口閉口不是鄉巴佬就是老病貓。
本是同祖同門的,鄉巴佬的一方領頭人,本想和婆娘漢這位城裡親戚攀談攀談,套套近乎,沒想到人家半隻眼都沒瞧得起自己。
這也算了,還張口閉口鄉巴佬的,要知道,儘管外表形象有點類似老病貓,但鄉巴佬可絕對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因為常被人瞧不起,平時最嫉恨別人鄙視自己是鄉巴佬了,如果有誰如此冒犯了他,必定想出各種陰損的辦法報復回去。
就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有可能讓他聯想到鄙視,立時把他刺激得如同一隻炸起毛的貓。久而久之,又多了個雅號──神經貓!
神經貓現在面對這位同門大漢肆無忌憚的鄙視,肝火早燒到了腦門,一時又不能來硬的,便咬牙切齒,眼球欲爆的罵道:“死八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雖然沾親帶故的,但死八婆實際上是不屑與神經貓為伍的,沒辦法的是,不管他怎麼假清高,在別人眼裡,他和神經貓都是屬於一個檔次的。
但又不甘心落在人後,於是死八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左一右與神經貓各帶著自己的人,從正門摸了進來。
在院外沒有茶水棉布蒙上鼻口的時候,兩人嘰嘰歪歪的你一句神經貓,他一句死八婆的嘴鬥個不停,可一進入彩煙範圍,那種充滿尖酸惡毒的對罵,立刻用飛刀似的眼神來代替了。
即便院門很大,院子很寬,這兩夥人的行動很明顯,但因為心裡害怕,走起路來還是顯得像是作賊。
他們儘可能遠的繞開那個小煤灶,往小樓靠攏,死八婆向神經貓使了個凌厲飛眼,大概意思表示:神經貓,瞧你那熊樣!就不能勇敢點,把那個冒鬼煙的小灶一腳踢倒了!
神經貓立時飛劍似的回敬了一眼:你厲害,你怎不去踢?鬼知道里面還有什麼機關。死八婆!
人心就是這樣有趣,要死大家死,等死也沒所謂。
最終,那鍋煙料還在好好的燒著。
在進入到五米半徑內的時候,丹丸煙毒在本來就有點神經質的神經貓體內發作了。
神經貓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有點變形、有點虛幻,尤其是仍時不時的往這邊飛眼刀的死八婆,怎麼忽然看起來像是變成了一隻巨大可惡的、公不公母不母的綠頭蒼蠅,嗡嗡的令人作嘔心煩。
不自覺中,神經貓下意識的提了提手中一把有點苗家風格的鋒利短刀。
死八婆似乎覺察出哪裡不對了,因為在飛過來的眼神裡,他發覺神經貓拿他有點不當人來看了。
很快,死八婆也發作了,在他眼裡神經貓也變形了,變成了一隻有著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