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楊秋池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任何犯罪都會留下痕跡。”楊秋池轉身指了指南宮雄懷裡還抱著的那根短木頭:“這是在有馬蹄印的那官道旁找到地,應該是那馬車上掉下來的。時間不長。”
白素梅這下也很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呢?”
“白姑娘,你想想,寒冬臘月的,這樣一根短木頭夠好幾天取暖的呢。如果在這裡時間長的話,老百姓看見了,早就抱回去了。你出生官宦,不知道窮人的苦啊。”
白素梅臉一紅,隨即低下頭:“我哪還談什麼官宦……”
宋芸兒見引起了白姑娘傷感,連忙岔開話題:“哥。你的意思是說,這根木頭很可能是從那馬車上顛簸掉下來的?所以,那馬車上應該裝滿了這種類似的木材。”
“聰明!”楊秋池讚道,“所以,撞死孩子地馬車,應該是由四匹馬拉著的四個輪子的裝滿短木頭的拉貨馬車!”
“咦?”宋芸兒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四個輪子?孩子的腿上只有一個車輪印啊。”
“壓過孩子腿上的車輪只有一個,但你沒有注意剛才那一排車轍痕跡嗎?同一側有兩個寬窄深淺差不多地車轍印。說明應該是四個輪子的。再說了,拉貨地馬車,馬都用了四匹,說明貨物肯定很重,所以貨箱應該比較長。兩個輪子不穩,所以應該是四個輪子的馬車。”
“明白了!”宋芸兒恍然大悟,隨即又想到:“這馬車不知道離開多久了。咱們還能不能追得上。”
“離開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又是重車,應該能追上。”
剛才楊秋池扭動了一下孩子屍體下頜骨,一般說來。這是屍體最先出現屍僵的部位,感覺下頜骨只是略有生澀,說明屍僵只是剛開始出現。檢查屍斑還沒有出現,據此推算死亡時間大概只有一個多小時。
“那咱們快追吧!”宋芸兒說道。
“彆著急!”楊秋池一擺手:“這輛馬車跑不了。就在附近的炭窯。”
宋芸兒等人驚呆了,楊秋池怎麼這麼肯定呢?
楊秋池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很簡單,從掉下來的這根木材來看,只是一般的榆木,鋸得這麼短,而且是用斧頭劈開地,所以很可能是用來燒火用的。這輛馬車拉著這麼些燒火用的木材,這種木材一般不會拉到很遠的地方去,所以應該就在附近。”
楊秋池判斷地依據是明朝還沒有濫砍濫伐,這木材到處都是,不象現在那麼緊俏。所以,這種燒火用的木材不會是長途販運,那樣的話賣得地錢還不夠開運費的。
楊秋池續道:“一般老百姓沒錢,不會花錢買這種木頭來取暖,都是自己上山砍柴來燒。而大戶人家也不會直接買木頭來燒,因為那樣煙塵太大,不僅嗆人,還會燻壞房屋傢俱。所以大戶人家都是買木炭來燒。因此,這一大車地短木頭,不會是直接用來燒火取暖的,而是……”
宋芸兒兩眼閃亮,接過話,驚喜道:“而是運到附近炭窯用來燒炭的!”
“聰明!”楊秋池笑道。轉頭問那老漢等人:“沿著這官道往前走,有沒有什麼燒炭的炭窯?”
老漢道:“有,往前二十多里路,就有一個大炭窯,燒得碳經常拉到前面太平府去賣。甚至池州都有來買這炭的。”
“池州?”楊秋池想起來了,泥娃娃宋晴的老爹以前就在池州當官。不知道宋晴現在怎麼樣了,楊秋池想起泥娃娃,心裡有些疼。問道:“這裡距離池州還有多遠?”
“不趕路的話還有兩天的路程。”
“這附近還有別的炭窯嗎?”
“沒了,”老漢道。
“那個炭窯叫什麼?”
“叫東門坳。”
楊秋池說道:“你們派兩個人帶我們去那炭窯,抓那駕車撞人的。”
那老漢點點頭:“是!多謝老爺為我們作主!”
老漢另外帶了一個小夥子,是老漢的侄兒。楊秋池讓南宮雄派出兩匹馬給老漢和小夥子,讓他們三人先輕裝前進,去那炭窯抓那肇事馬車。自己的車隊隨後而來。
南宮雄等三人快馬揚鞭走了,楊秋池等人回到馬車上,繼續前行。看見小孩慘死,幾個人也沒心思繼續背古詩聯句了,不過這酒還是要喝的。一邊喝著酒一邊議論剛才的事情。
白素梅對楊秋池由衷地讚歎道:“這種全無頭緒的案子,才這麼一會功夫,楊公子就發現了這個案子的真兇,用破案如神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啊。”
沒等楊秋池謙虛,宋芸兒已經搶先說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