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如刀,颳得段逸臉頰生疼。
他策馬奔騰,終於抵達了邊疆軍營。
入眼之處,盡是殘破的營帳和麵色蠟黃計程車兵。
一股濃重的藥味和腐朽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段逸翻身下馬,韁繩被他隨意地丟在地上,他顧不得其他,快步走進軍營。
營帳內,士兵們橫七豎八地躺著,他們個個面容憔悴,眼窩深陷,原本高大的身軀此刻卻顯得虛弱無力。
咳嗽聲、呻吟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令人心驚的死亡哀歌,在空曠的軍營裡迴盪。
段逸心中一緊,一股沉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他走到一個士兵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搭上他的脈搏。
指尖觸碰到的是滾燙的面板,脈象虛弱而紊亂。
段逸眉頭緊鎖,他能感受到這瘟疫的兇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這……這是怎麼回事?”段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一個穿著破舊鎧甲的軍醫聞聲趕來,他面容憔悴,眼底佈滿了血絲,聲音沙啞的說道:“將軍,您……您終於來了,這瘟疫來勢洶洶,我們……我們快頂不住了。”
段逸站起身,環顧四周,他發現這裡的醫療物資極度短缺。
破舊的藥箱裡空空如也,僅有的幾瓶藥劑也已經見底。
簡陋的營帳內,甚至連乾淨的敷藥布都沒有。
士兵們身上穿著的粗布衣衫,也被汗水和汙漬浸透,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他皺緊眉頭,臉上的擔憂愈發濃重,這簡直是一場災難,一場遠超他預想的災難。
如此簡陋的醫療環境,如此匱乏的醫療物資,如何能控制住這肆虐的瘟疫?
段逸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此刻不能慌亂,必須冷靜下來,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走到軍醫面前,沉聲說道:“先帶我去看看重症的病人。”
軍醫點點頭,轉身帶著段逸朝營帳深處走去。
“將軍,這批藥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負責後勤的當地官員愁眉苦臉地看著段逸,“倉庫裡的藥材早在幾天前就用完了,我已派人去最近的城鎮求援,可……”
官員話還未說完,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哼!你們秦國真是沒用,連個小小的瘟疫都搞不定,不如干脆投降算了!”
段逸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敵軍服飾的人,正站在營帳外,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那雙眼睛裡,閃爍著狡詐的光芒。
“拿下!”段逸厲聲道。
煎熬的時光一分一秒地流逝,瘟疫的魔爪仍在無情地收割著士兵們的生命。
一些士兵因為得不到及時治療,病情急轉直下。
他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面板也呈現出一種可怕的青灰色。
高燒不退,神志不清,口中不斷髮出痛苦的囈語,彷彿置身於無邊的噩夢之中。
段逸心急如焚,他不停地穿梭在各個營帳之間,為病人診脈、施針,竭盡所能地想要挽回他們的生命。
然而,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瘟疫和匱乏的醫療資源,他卻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的雙手顫抖著,汗水浸溼了他的衣衫,但他卻不敢停下,因為他知道,每耽誤一秒,就可能有一個生命逝去。
病人痛苦的呻吟聲、家屬絕望的哭喊聲在軍營裡迴盪,交織成一曲令人心碎的悲歌,讓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沉重。
段逸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幾乎快要窒息。
“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段逸喃喃自語,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絕望。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營帳外的一片野草地上。
那些在寒風中搖曳的野草,在此刻他的眼中,卻彷彿變成了救命稻草。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原本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快步走到野草地旁,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每一株野草。
他伸手摘下一片葉子,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這是……這是紫花地丁!”段逸驚喜地叫出聲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和激動,“還有蒲公英、金銀花……這些都是可以用來治療瘟疫的草藥!”
周圍的軍醫們看到段逸興奮的樣子,也紛紛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