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尚書,您信中所說淨鹽,不知如何合作?”
糜家當家人,糜竺誠意滿滿。
他親自前來,看得出,很重視這門生意。
程昱離開雒陽前,在尚書檯任職。
初入尚書檯,不過是個文書錄事,糜竺無意間將他抬到尚書位上。
這點兒小心思,他一眼便將其識破。
“淨鹽生意,自然是越多人做,我的利潤越高。”程昱老神在在。
在到達徐州之前,他就把徐州境內的各方勢力,調查清楚。
糜家不過是一介商賈,陶謙在時,憑藉強大的財力支撐,混到了一官半職。
等到陶謙被調入雒陽,別說是糜家,就是陶家,也是一落千丈。
真正做到不動如山的,只有徐家本土士族陳家。
劉虞接任徐州刺史,他們非但沒有被冷落,反以士族名望,更上一層樓。
這些不是程昱關心的事,他關心的是糜家為了重新站到徐州高層,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天下商賈不計其數,但在徐州境內,我糜家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竺此番前來,已備好定金,只要程尚書點頭,糜家必通力合作!”糜竺誇下海口。
倒也不算吹噓,天下商賈,糜家確實算得上首屈一指。
但,他越急,程昱就越不急。
“糜家半數家財歸我,徐州、兗州、豫州,三州境內,淨鹽獨由糜家售賣。”
程昱伸出一根手指,向糜竺展示,淡淡道:“糜家可得一成利潤。”
來之前,糜竺已做好被宰的準備,否則,他也不會親自前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程昱竟然獅子大開口,直接拿走糜家半數家財,還只分給糜家一成利潤。
淨鹽利潤就算再高,也不值糜家半數家財。
糜竺起身便要離開,自認程昱是在戲耍糜家,毫無誠意可言。
“徐州陳家,想必很願意接手這份生意。”程昱並不阻攔,安坐其後,悠悠開口。
聽到陳家,糜竺停下腳步,僵硬回頭,語氣十分肯定:“陳漢瑜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徐州沒有人可能答應你的要求!”
程昱看出糜竺外強中乾,嘴上強硬,心裡卻在打鼓。
也許程昱扶不起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但是,他背後的人能。
這也是糜竺遲疑的原因。
既開了口,怎麼可能輕易鬆口,程昱一臉輕鬆道:“徐州沒人,徐州之外有,河北甄家財力不在糜家之下,無非是路程遠了些。”
“不過,身為國戚,想要立足徐州,應該算不得難事。”
糜竺藏在袖袍下的拳頭攥緊,面對程昱赤裸裸的勒索,他卻沒有一點辦法。
看似滿滿笑意的眼睛裡,卻潛藏著讓人寒悚的危機。
程昱的目光,讓糜竺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半數家財,五五分成。”糜竺撐不下來了,率先開口。
程昱沒有回他,望向門外,滿眼遺憾:“甄家還是遠了些,現在還沒到。”
“六四”
沒有得到回應。
“七三...”
“八二!”糜竺額頭冒汗,扶著門框站穩。
“成交,六成家財,外加糜家出資,收購海鹽,囤積糧草,價格我定。”程昱笑眯眯道。
多分一成利給糜家,多收一成糜家家財。
就讓糜家佔點便宜好了。
程昱主動起身,上前扶住渾身虛脫的糜竺,取出一塊布料,擦掉對方額頭上的汗珠,關心入微:“子仲,換季之時,最易感染風寒,定要多多保重身體。”
“來人啊,扶糜家主下去休息。”
很快,從門外進來兩人,駕著糜竺出了院子。
此時,一直在屏風後面張遼走了出來,他的心中滿是疑惑,忍不住道:“先生如此逼迫,遼著實捏了把汗。”
“嘗過為官的好處,糜家不會甘心再做一個單純的商賈;而沒了陶謙的庇護,被陳家吃掉,是早晚的事。”程昱笑容和善,為張遼細細解釋。
“文遠,按照昨日和臧霸議定的價格,收購海鹽,從糜竺帶來的那些財物中抽取定金,付給他們。”
程昱收起笑容,認真策劃,“你帶上剩下的財物,先去東萊收購海鹽,以泰山賊的價格三成起,直至持平。”
考慮到青州海鹽向西進入泰山郡,再往東運到琅琊,一來一回,中間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