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衣裳花想容...”
蔡文姬手中捧著親筆寫下的詩,輕聲念著,美目漣動。
“文姬,收拾好,該走了。”蔡邕拍著房門,催促著自己的女兒。
門外的動靜,驚起一抹嫣紅,浮現在蔡文姬白皙修長的脖頸之上,更顯肌膚嬌嫩。
她手中慌亂,將寫好的詩藏在袖子裡,“父親稍待。”
房門開啟,她的臉上還有未曾散盡的緋紅。
蔡邕看女兒雙手空空,只當她是不願意離開。
他把背上的包裹摘下來,交給女兒,催促道:“文姬,沒時間了,裡面是一些財物,你趕快離開雒陽。”
咚咚咚~
小院外,急切的敲門聲,瞬間讓蔡邕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雙手握緊佩劍,把女兒推進屋裡,關上房門,“快,從窗戶爬出去!”
將女兒藏好,蔡邕這才前往門口將門開啟。
楊彪站在門外,笑吟吟道:“伯喈兄的門,還真是難進。”
外面沒有蔡邕擔心計程車兵,而是一個曾經的老朋友,二人曾一同修史。
探頭向外,四處張望。
“駕車的是德祖,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了。”
楊彪看到蔡邕手中的劍,便初步有了猜想,“伯喈兄,放下心來,我今日來,就是解決你擔心的事。”
“請!”蔡邕往旁邊站了站,讓出一條路。
兩人坐在院內亭子下,楊彪一番觀望後,主動問道:“怎麼不見令愛?”
“文姬與衛仲道有婚約在身,如今,衛家下獄,我擔心牽連小女,已將她送走。”
蔡邕按著手裡的佩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楊彪,“你是要抓文姬的?”
“抓人是廷尉府的事,我只是來拜訪故人。”
聽到蔡邕說把女兒送走了,楊彪笑著不拆穿他。
來的時候,楊彪見過典韋了,拿出皇帝詔書,才得以進來。
有典韋在外面守著,除非蔡邕會上天遁地,否則,絕不可能將人送走。
“若擔心受到牽連,何不退婚?”
蔡邕鬆開握劍的手,白了楊彪一眼,“衛家尚在獄中,如何能退?”
“不一定要衛家,令愛也可以寫下退婚書。”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蔡文姬躲在房間裡,仔細思考著楊彪的話。
面對蔡邕的怒火,楊彪收斂笑意,從袖中取出一封帛書,“這裡沒有旁人,天子詔書,你自己看吧。”
將詔書遞過去後,楊彪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擔心蔡邕犯了犟脾氣,回頭提醒:“陛下手握生殺大權,與陛下作對非明智之舉。”
蔡邕展開詔書,心神震盪,手上不穩將詔書摔在地上。
口中喃喃自語:“天子,為什麼是天子?”
蔡文姬聽到外面沒有動靜,料想客人已離開。
出來後,發現只有父親一人坐在亭子裡愣愣出神。
走到近前,撿起掉在地上的詔書,看著上面的內容,她如同石化,僵立原地。
“父親,為什麼?先是衛家,再是天子。”
蔡文姬說著說著,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我都沒有見過他們。”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劉辯聽著琴音入迷的樣子,想起他念詩的模樣。
“與衛家退婚。”蔡邕顫巍巍地站起來,彎著腰就要回房間去。
以前,遭受陷害,還能惹不起,就躲起來。
這一次,是皇帝的詔書,想跑也沒有地方跑。
尤其是,楊彪臨走時的那句話,看似提醒,實則是在警告。
咯吱~
院門被開啟,典韋站在門口,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太后召見,請!”
......
“楊太尉,您怎麼親自跑這一趟?”
楊彪離開蔡家小院後,家都沒回,徑直到了河東,鮑信陪著一同前往監牢。
“我來見見衛仲道。”
“不見衛覬?”鮑信明顯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剛剛還在想,如果這位楊太尉要求放了衛家的人,他該怎麼拒絕。
“陛下的意思。”
知道鮑信現在是皇帝的人,楊彪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搬出皇帝。
看著孤身一人,只帶了個馬伕的楊彪,鮑信心生疑慮,但,還是同意他去見衛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