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帶兵駐紮在大河北岸,似有等待。
先頭部隊已經過河多日,再無任何動靜。
這一日,他的中軍大營,收到了來自漢陽的情報。
“曹操聽聞將軍帶兵南下,有所懷疑,派遣門下書童諸葛亮攜帶信物,趕赴安定視察詳情!”
韓遂將密信放在火盆裡,看著猛地竄起的火苗,用劍鞘挑了挑火盆,讓密信被充分燒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將兵家大事,託付給孩童之手,看來是上天要讓我為主涼州!”
轉身面對帳中的部將,朗聲道:“兵貴神速,命令全軍渡過大河,迅速攻下安定,讓我們一起攻到漢陽,活捉曹操和賈詡,給馬騰一個驚喜!”
等到部將們全部離開,他走到營帳外,迎著大河上吹來的河風,望著河的那一岸,極目遠眺。
目光消失在天地的邊緣,臉上的和善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奸詐與兇狠:“馬騰,等你從蜀地回來,涼州便姓韓了。
我們二十年的恩怨,也是時候該有個了結了!”
是夜,韓遂全軍連夜就全部兵馬,送過大河。
因為先頭部隊早就達到了彼岸,完全不用擔心,渡河一半,遭遇敵軍偷襲。
韓遂號稱十萬大軍,打出向曹操討債復仇的旗號,殺向安定。
安定城內,諸葛亮站在城牆上,腳下踩著幾塊青石,氣定神閒地看著遠處一點點升起來的沙塵。
副將,來到他的身邊,態度恭敬道:“軍師,敵軍到了,請問該如何禦敵?”
諸葛亮轉過身,扶著副將的肩膀,從青石上跳下來,很隨意地說道:“這裡交給你指揮了。”
“軍師,韓遂麾下皆是驍勇善戰之士,末將恐不是對手,若是抵擋不住,豈不是壞了將軍大事?”副將主動扶住諸葛亮,一臉抗拒道。
身為副將,最大的夢想就是代替主將,獨掌一軍,實現升遷。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點多少本事,絕不敢在陣前託大,城破戰死是小,耽誤了將軍的大事,甚至是影響了天子的佈局,那就是天大的罪過。
這是,他承擔不起的責任,當即選擇了推託。
諸葛亮踮起腳尖,拍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副將,“既要守住,又要守不住。”
“軍師所說,末將不明白。”副將不明所以,搖了搖頭,目露疑惑。
守住,是把韓遂擋在城外,守不住,是被韓遂攻進城來。
既要守住,又要守不住,豈不是自相矛盾?
“哈哈哈!”
諸葛亮略顯稚嫩的笑聲響起,他在副將的注視下,慢慢走下城牆,回了內城:“不要讓韓遂攻破城池,又要讓他覺得堅持下去,能夠攻破城池!”
“既要...又要...”副將站在原地,重複著諸葛亮的話。
忽然,抬手拍在盔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哈哈,我明白了!”
“所有人進入位置,把你們手裡的箭矢統統射出去,還有腳下的石頭,包括滾木,全都招呼在韓遂的腦袋上。”
副將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守城器械,快速消耗掉。
讓韓遂被打疼,正要撤退,或者是另尋法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城中守軍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這樣一來,他就會繼續進攻。
等到他瘋狂地殺上城牆,重複多次後,他就會越來越瘋狂。
因為,副將見過那些愛賭的兄弟,都是這樣。
發現對方露出了馬腳,就會加大投注,當投注超出心理預期,又發現了對方新的馬腳,就會持續投注,想要翻盤,等到最後恍然醒悟,就會發現,家底輸沒了,一切都悔之晚矣。
他覺得是個人,就會有貪心。
只要有貪心,就會上當。
如果,還有點自詡聰明,那就更好了。
去賭坊的弟兄們賭的是錢,韓遂賭的就是城,土地,是命!
副將搬起,諸葛亮剛剛踩在腳下的青石,放在牆垛上,目光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韓遂軍。
直到他們放下雲梯,搭成木橋,越過護城河。
副將大手一揮,喊道:“放箭!”
早就準備好的守城將士,鬆開拉進的弓弦,無數只飛箭,密密麻麻地落到城下。
射中敵軍的身體,或者是直直地插在地上。
一波箭雨過後,並不能帶走所有的敵軍,僥倖躲過的韓遂軍士兵,趁著守軍換箭的間隙,快速衝到城牆跟,將雲梯豎起來搭在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