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了,一個官邸門戶,經常出入的都是鴇子妓女些,不成個樣子,去了仙山又要去寺廟,十王殿,呼呼的要劉樂天作陪,劉樂天到:我一個太爺的兒子,堂堂七尺之身,哪能與你婦人些上寺廟敬香哩,這些都是你們婦女結伴的事情,古今哪有這件奇事?說出去笑掉人家大牙哩,我還要在衙門理事哩,哪有時間與你前去,葉姨道:人家的婦女為家裡去寺廟求平安,哪個不是家裡漢子作陪,那窮人家的婦女騎在騾子上,那漢子手裡還是大包小包的為媳婦子提著物件在道上走這哩,那漢子臉上還笑嘻嘻的,哪有一些不寧願的?你一個官家子弟,又沒讓你手上拿背上託的,與我坐在那轎子上未必然也是不可的?十王殿來去不過十日路程,又恰好遇見這十方朝聖的日子,華陽縣好多婦女都要去為自己男人家下求的平安的,怎的你這般不情願?劉樂天到:你平日向來是不敬這佛爺的,今天為甚哩?葉姨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現今我肚裡有了這團團乖乖的東西,由不得我不信哩!劉樂天到:這十王殿供奉的都是陰朝地府的閻君,你一個婦人去看那些生死輪迴作甚?可是怕人哩,我勸你不要去,小心驚了腹中的糰子哩,葉姨道:呸呸,快些收回你剛說的話,我家媽媽與我說了,這十王殿的秦廣王專管這人間輪迴,投胎大事,是男,是女,是貧是賤,是富是貴,都是這老爺說了算哩,我這回子叫你和我去,就是專求他老人家與我發放一個又貴又好的金兒子哩,這事你必須得依了我,就是婆婆知道了也是極為支援的哩,到時候不定又多少婦人來問這秦廣王要娃娃哩,劉樂天到:都要了好娃娃,哪裡還有你的份兒哩,葉姨道:架不住咱錢多,多多的與那秦廣王銀子,他還不把最好的兒子分在我肚哩裡,劉樂天實在扭葉姨不過,看著那肚裡孩子的份上,只得勉強答應。
也沒定個日子,只說叫劉樂天不要吝嗇錢財,多多帶些銀子,帶了兩個服侍的丫鬟,挑選了最機靈的小節兒,次機靈的小菊花,一路服侍,與劉樂天坐了那明珠藍布官轎去昭化村的十王殿瞻見去了,兩個小丫頭子坐了那馬車,拿著葉姨和劉樂天換洗的衣裳跟在劉樂天那頂官轎後面,小節兒梳了個頂腦門的順溜頭髮,紮了個沖天的直辮子,兩個臉蛋兒上被葉姨用胭脂抹成個壽材鋪的紙娃娃一般,穿了身青布麻衣,小菊花紮了兩個順風鬏鬢,梳了幾個毛下來,臉上話了滿臉的星星,穿了身極油膩的藏藍色褂子,下面一身梭片子麻布褲子,這葉姨怕劉樂天與幾個丫頭子溜眼睛,把自己身邊幾個服侍的丫頭,打扮的一個比一個奇,往那丫頭子臉上點麻子,做那奇醜的頭型,穿那極舊的衣裳,也要學曹氏對她那樣,拿了個絞剪去剪丫頭子的頭髮,那丫頭子與劉樂天問了好,都要非打即罵,那富貴人家選丫頭都要選稍微人才齊整的,歪瓜裂棗的丫頭子都是賣不出去的,被這葉姨拾掇出的丫頭子,就是再水靈也成了劉樂天口中的瓢兒,盆兒了,那男人一看就倒胃口,哪有心思想那事,所以這葉姨活脫脫一個喪門夜叉星,既無曹氏的狠勁,又無蔡姐兒的麵皮學識,把那妓女的小花招耍的把戲一般多,心性又甚是刻毒,不安分自己妾室的位置,要奪得那正妻的位置,自以為她的把戲無人看破,其實比那劉樂天的小聰明都不如,心無計謀還如此撒潑放刁,那下場自然不甚好,留著後面細說。
小節兒道:咱們得命好苦,怎的跟了這麼個姨姨,你看俺少奶奶身邊的丫頭子,穿的個個花枝般的,吃的又像樣,俺少奶奶性子就似菩薩似的,從不隨便打罵做丫頭的,人才絕對是俺上林鎮第一美人,俺雖不懂詩書,也識得幾個字,知道俺少奶奶腹中有物哩,俺家大官人絕是瞎了眼睛的,不然怎的喜歡這個醜婆娘哩。小菊花到:你可是小聲點哩,她就在俺們前面,平日有個風吹草動像個順風耳一樣,叫她聽見了明是你說的連帶咱和你一起受罪哩,這都是咱的命,小節兒道:甚連帶你了,哪次不是我想的主意,護住你們哩,就是前幾日咱大官人進屋,俺要不說唸經,你敢出去,等那哥兒一走,咱幾個吃打不說,又是要成日成日吃不上飯,你這蹄子說甚話,看我不打死你,說著這般沒良心的話,可是我連帶這你的,下賤的種子,小菊花到:誰下賤沒得都是下賤窩裡出來的,大姐不要說那二姐,有本事去勾搭咱哥兒去,看那葉姨不打死你,小節兒道:俺也是被這衣裳與這麵皮擋住了,俺換了那葉姨那身行頭,打盆水兒把臉蛋上那化醜的裝扮用水洗淨,誰不是比她葉姨姨好看些?還用你說?死蹄子,說著就去揪了小菊花頭上落下的幾個毛,幾撏幾撏,弄的個乾淨,疼的小菊花又不敢喊出聲,兩顆五黑的眼珠子裡疼的出了眼花花,小菊花也去揪那小節兒的沖天辮,兩個丫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