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農的樣子,提前去莊子上住下了,侯著明日要來的巡航大人。
第二日王巡航撇開自己兩個家人,自己騎了個騾子,穿了半長不短的衫子也綁了腿,再衙門上等劉知縣,劉知縣沒辦法只的與劉樂天各騎了一頭騾子,王巡航見劉知縣兩個穿的衣物鮮明的,說道:劉知縣好父母呀,我們這是出去看田地,你們穿成這樣是去收租子的,本官倒是不敢與你倆同去了,還叫這麼些人跟著作甚?沒看見本官兩個家人都不在嗎?
劉知縣道:這都是為大人的安全著想,那下民無知,傷著大人就不好了,還是帶些人馬過去安全些,王巡航道:都是你的管轄之內,害怕甚安全不安全?你防著你的民作甚?準是做了那大悖人民之事,憑著這一點就可叫人摘了你這帽子,脫去你這身皮,真可謂伴君如伴虎也!這明是為他的好事反倒惹著一身的騷。
劉知縣道:卑職這就去換,勞煩大人稍後,自己又沒那農戶穿的衣裳怎的辦哩?只好隨叫隨找的問街上隨便一個莊家漢子要衣物,說是自己這身行頭換他們的,那莊家平人看著這細絹輕紗的哪有不肯的?脫下那粗布麻布的外套,褲兒,鞋兒就與他們換,劉樂天道:爹從現在開始你只是別把那巡航當做是咱做官那般對待,咱喜甚,他偏不喜,一切從簡就是,保管沒甚大事,至多不過半月就是要走的,只要過了這個口兒,咱該怎的還是怎的,劉知縣道:還是咱兒這番話有見地,咱再不往那槍口上撞去。
兩人換號的衣裳那王巡航看了才點了頭,問道:去哪家地裡走走哩,劉樂天道:回巡航大人的話,離此地半日的腳程有個大莊戶家,正是那農家忙的時節,咱帶你走去?王巡航道:半日的腳程實在太遠了,找個近便的,這騾子支援不住,都是你華陽的農田,哪裡不是一樣,何必要選那大的農戶,小家小戶也是甚好的,事不宜遲我們快些走哩。
劉樂天道:那小戶人家無甚禮節,還是大戶的好,王巡航道:都是百姓沒讀過甚書,要多少禮節作甚?只要無甚大毛病,不拘小節也是可行的,哪裡還有甚辦法只得去找那近便的地方,再說下去怕是要露餡起來,兩個人戰戰兢兢的帶王巡航去了離上林城裡不過幾十里的去處,出了西城門,不多一會子就到了。
那地背對山坡,有幾頃的地在那裡,地裡甚蜀黍都種了些,有好些百姓在那塊看田,其中也有些人家那田地是自己家的,還有些是佃戶種別人的,真是春光好時辰,田間彩蝶飛墜,父母帶了孩童出來戲鬧,就了草堆幾個成群的在那裡頑耍,菜田裡開了菜花,過了施大糞的日子,遠遠的走去不知甚香味,夾帶著山泥味兒聞了叫人精神煥發的,那城裡哪有這般的,怪到那老人說,這人要長壽必須得是接地氣兒的,大概就說的如此哩。
劉知縣一行人打邊繞將過去,見王巡航下了騾子牽著騾兒走道,他與劉樂天也是依葫蘆畫瓢,照做就是,那些莊家人見有三個人牽了騾子往田邊走,看了幾眼,也不理他們自己忙自己的還是擺弄莊家起來。
王巡航走道一處正在用雙耒犁田處,是兩個大漢,兩人一邊一隻腳在那犁的滿頭大汗的,上半身光著膀子,王巡航道:你倆再做甚哩?那兩個漢子頭也不抬抬,繼續在那裡犁地。
劉知縣趕忙上前喚道說:你兩個漢子沒甚體統,光著膀子作甚?還不穿起衣裳,沒見有人問你?怎的不說話?那兩人漢子停了腳下的活沒那好氣的道:哪裡來的五穀不分之人?這做農活做的大熱你要叫咱把衣服穿起?這裡是莊家地裡,不是那學堂上的之乎者也,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你來穿著這厚衣服試試,難不成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上大人來了不成?且閒一邊去。
兩個漢子不理他們繼續又在那裡做起農活來,變做邊說道:眼裡看不見事的人才問俺們在做甚?靠天吃飯的莊家人,去歲餓死的多了,今歲還想咱餓死不成?不是這華陽城的蔡家,銀家,就連翠雲山上的匪類也算上的,沒有這些善人咱還能再這裡耒田?早餓死了,那做知縣的把庫門關的緊緊的,生怕往上寫張程子報下咱華陽的災情,要咱窮苦的百姓死絕才好,你們倒好,悠閒了手腳,跑來問咱作甚?要咱穿了衣裳犁田,咱沒那好話與你幾個。
王巡航聽再耳裡,喜再心上,這是敲劉知縣的好時機,他要那劉知縣陪著去田裡就是要聽這些話,再不與那漢子農戶些計較,倒是苦了劉知縣與劉樂天了,劉知縣道:胡扯,那知縣是好官,倉庫哪裡是說開就能開的,聽人說那劉知縣家裡的米麵倉都是開去給了那些窮人的,哪裡有餓死人的?左面那漢子聽了做怒道:拿了前面一個手握的柄荷要去打劉知縣,劉知縣一個撇身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