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總舵。
望著從中坍塌的長桌,眾人陷入了一片沉寂,看了眼神色落寞的洪七公,黃蓉趕忙招來門下弟子吩咐他們重新休整。
沒有理會忙前忙後的眾弟子,洪七公攜一燈走向一旁仍未受到損壞的桌椅前坐下,望著臉色似像大病初癒的老友一燈,洪七公給他倒了杯清茶問道:“一燈大師,您這些日子卻是去了何處?怎會這般毫無動向?”
這個問題不止是洪七公好奇,便是一旁的黃蓉等人也都一臉疑惑,全真教以尹志屏為首的眾人更是圍了過來,還有八仙劍派等若干門派,他們對一燈的行蹤同樣好奇。
伸手招來一邊候著的公孫綠萼,一燈看向後者,緩緩道出了原委:“當日我為報弟子之仇孤身一人去到白駝山莊找那歐陽鋒理論,他那個性子,想來你也不陌生。”
“嗯,我與那老毒物爭了大半輩子,他的為人如何自然是清楚的。”
持杯輕酌,洪七公悠悠著道。
“子柳是我最小的一個徒兒,這些年來一直在我座下任勞任怨的侍奉於我,也當得半個兒子了,那日在絕情谷為了救我,子柳不顧自身安危與歹人奮戰,最終,卻是在我面前隕落身亡,我......”
說到這裡的一燈大師已是老淚縱橫,聲音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半句。
一旁的洪七公見狀當即拍了拍老友的臂膀,寬慰嘆道:“我洪七知道這樣的感受,白髮人送黑髮人實乃世間最悲痛的事情,一燈大師但請節哀。”
“師父!師兄們都死得好慘啊!這個血海深仇,咱們一定要報!您,一定要為師兄弟們主持公道才是啊!
”
一旁的武三通聞言當即快步走到一燈面前雙膝下跪哭得泣不成聲。
“莫哭莫哭......”
雙手把住武三通的臂彎將人攙扶起來,一燈也不禁悲從中來,眼淚頓時模湖了雙眼,一門四徒,現在也僅剩一個武三通了,怎會不悲。
一旁的公孫綠萼見狀也不禁落下淚來,想到自己的孃親與舅舅被東丈斬殺當場,內心更是一片淒涼,遂快步來到一燈身後伸出一雙白淨的小手給其捏肩,聲音哽咽的道:“一燈爺爺,您別壞了身子。”
自己本就悲傷難過,還先顧著旁人,這個姑娘真就一顆菩薩心腸。
拍了拍公孫綠萼的手背,一燈幽幽嘆道:“那日,老衲與歐陽鋒在白駝山莊大打出手,可見他近年來功力見漲,也不知練了什麼古怪功夫,老衲的一陽指竟再也剋制不住他的蛤蟆功,足足鬥了一天一夜,老衲最終不敵被他所傷,一路逃亡山下,恰巧遇到了綠萼,若不是有她相助,老衲........”
後面的話一燈沒有再進行贅述,但眾人都從話中聽出了其中的兇險,不由都紛紛轉頭望向一燈身後這個文靜的女孩。
武三通更是抹了抹眼淚抱拳就要給公孫綠萼下跪,可把後者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張俏臉紅到了耳根,一雙小手連連擺動:“使不得啊武先生,這都是綠萼該做的......”
聲若蚊蠅,若不是在場之人內功深厚,真就聽不到她說的什麼。
“是個好孩子啊......”
瞅了眼手慌腳亂的公孫綠萼,洪七公寬慰的讚歎。
“三通,綠萼乃是慈恩的親外甥女,自家人爾。”
一燈這話的分量不可謂不足,直接就承認了公孫綠萼是他大理段氏一脈,將這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庇護在自家門下。
“綠萼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當日也曾親眼目睹了親人被東丈所殺........”
“........”
在一燈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之時,堂內眾人皆呼吸一窒,一干丐幫弟子更是義憤填膺的紛紛喝道:“又是此人!他真當我們正道門派無人了不成?!猖狂!
猖狂!
”
一旁坐在躺椅上的丐幫總舵主汪文成更是眼中閃過濃濃的恨意,雖手足無法動彈,但口卻能言,狠聲道:“幫主!一燈大師!此獠當得武林禍害!您二老一定要為武林住持公道啊!
莫要讓此賊太過猖獗!”
此時聲討東丈的聲音貫穿整個內堂,黃蓉不由轉眸看了眼面露苦澀的洪七公,小聲道:“師父,您覺得.....兇手真的是他麼?”
黃蓉不傻,從張一氓與東丈的話中自然是品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像那樣高傲的人,一般都不屑說謊的,那麼可以證明,東丈此事是不是也有人從中作梗,陷害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