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後山荒地。
“你說什麼?!”
範圓曦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身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師弟,他不明白,這個以往乖巧老實的師弟怎會像變了個人一般,變得這麼的陌生,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剛認識他的時候。
那時候的陸孤瞻天真、堅毅,帶著對王重陽的無限憧憬隻身來到全真教,而後順利拜在郝大通門下,成為了自己年紀最小的師弟。
那時候的他靦腆,話也不多,每每只在郝大通談到先祖王重陽的時候才像變了個人似的,他開始變得話多,眼睛也開始有了光。
那時候自己與師尊郝大通便知道,這個小弟子對王重陽的崇拜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對其的尊敬全真教上下無人能及。
也就在那個時候不論是郝大通還是範圓曦,兩人對陸孤瞻的態度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對這個小弟子均報以傾囊相授,知無不言的作態。
而他也沒有辜負兩人的期望,他的天資之高在教內可說是排在首位了,毫不誇張的說就是這樣。
進步之神速便是一貫心高氣傲的範圓曦都不免甘拜下風,郝大通更是撿到寶的欣喜。
要知道在神鵰後期,那會全真教佛道之爭大敗,大部分教眾剃髮為僧,從道教轉投佛門。
而繼任全真掌教的苗道一則率殘部投靠了蒙元,以陸孤瞻為代表的幾位抵抗精英憤慨全真教的投降,棄劍不用,破教而出。
他的師傅郝大通易名廣寧子,創立了新的道派華山派,而陸孤瞻的師兄則遠赴隴西,在悟出七傷拳後創立了崆峒派,並自號木靈子。
自古以來能開山立派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但這兩人都對陸孤瞻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他在離開了全真之後便席捲了重陽宮中的典學武藏,隱居於山澤之間數十年,苦心專研破解少林九陽功,七十二絕技之法。
最終陸孤瞻以王重陽的絕學先天功為基石,糅合了道家呼吸吐納練功之法,創出了陰毒無比,掌力猶如排山倒海的玄冥神掌。
其師郝大通、師兄木靈子均敗在了他的玄冥神掌之下,且輸得心服口服,一代宗師張三丰提及此人更是忌憚不已。
像他這樣的人,就是天之驕子。
面對師尊郝大通提及讓他成為十二名守山大弟子掌管教中事務之時,陸孤瞻搖頭婉拒了,面對這個人人爭破腦袋都想往上走的位置陸孤瞻的態度很是堅決。
範圓曦猶記那天也是現在這個氣候,陸孤瞻拱手對郝大通道:“師傅,我現在的實力不及先祖百一,與其將時間花費在教中雜事上,還不如潛心修煉,有待一日能瞻仰先祖踏過的風景。”
那日過後,郝大通與範圓曦不再提及此事,郝大通對這個年紀最小的弟子更是絕口不提教中任何事務,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小弟子的心很大,大到要去追趕王重陽的步伐。
而後,陸孤瞻的存在也好似被他們有意遮掩,存在感非常的低,只有教內一些不得已要出席的大事才會通知,教內每年大校也是表現得中規中矩,並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只有郝大通與範圓曦知道,若陸孤瞻放開手腳,年輕一代弟子基本沒人是他的對手。
這個人可能會是繼王重陽之後第二個將全真教發揚光大之人,所以兩人均對他給予了很大的厚望。
誰知,卻等不到那一天了。
範圓曦此時很難過,也很失望,一向以擁護全真教為榮的師弟陸孤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不比他的失落,尹志屏卻沒多大訝異,這是陸孤瞻闖下的大禍,站在他的高度,其實也知道這是陸孤瞻不想再把全真教拖下水的意思,將自己與全真教的關係摘得乾乾淨淨。
“你想好了麼?”
平靜的望向這個神色憔悴的年輕道士,尹志屏輕聲問道。
眼睛直視山下熟悉的各處景色,陸孤瞻背對諸道,僅留給他們一個落寞的背影,面露苦笑的點了點頭:“想好了,有勞掌教,這些年來孤瞻給各位師兄弟添麻煩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不相為謀,別再相見了。”
“師弟!!!”
陸孤瞻這話不可謂不絕,話裡已然說死,那就是要往後與全真教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範圓曦聞言再也按奈不住,此刻對他哪裡還有怨氣,只想把他勸留在身邊。
但還沒等他奔至身前,陸孤瞻已經提氣縱身飛下山腹,那飄逸的身姿直將觀望的一眾全真門人看得神色一呆,尹志屏更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