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冢之下。
望向一臉嘲弄的張一氓,陸孤瞻一臉震驚,絲毫沒有懷疑對方話裡的真偽,僅僅九歲,就幹掉了自己的老師,這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才能做得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很不理解,因為尊師重道早就烙印在了他的腦中,入門之前尊師郝大通就曾三番五次強調不可欺師滅祖,更不可同門相殘,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灌輸的就是這樣一個理念。
畢竟全真教收人也不是什麼樣的人都收,第一得看心性,簡單來講就是你是否是個好孩子,一個聽話的孩子。
品性不正的,自然不會去收,考量過後才會正式授業。
這也是古人收徒的第一標準,有苛刻的門派更是會考察弟子長達幾年,待他覺得看透了這個人的品性端正,才會正式收徒。
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徒弟不孝,師傅的處境不會太好,這種事自然是慎重異常。
對陸孤瞻臉上的不可思議,張一氓抿了抿嘴沒有繼續解釋,眼眸無所謂的看了看遠處漸漸走出塵灰的人影無聲的笑了笑。
陸孤瞻不知道的是,張一氓與他那個老師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師生,而是存在著交易才達成的這層關係,各取所需罷了。
是蛇蠍共處一窩,張一氓能順利活到現在,也不僅僅是運氣,還有他的心狠,像這種交易,對方根本就不是真心教導,一有機會就恨不得給張一氓使絆子。
巴不得他早夭,更不可能存在什麼師生情份。
而像這樣的黑暗面,是他們這種名門正派所理解不到的,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錯一步就會死,哪有什麼奇遇連連,不過是用命換的。
因為他不死,死的就是張一氓,人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張一氓學全了他的本事而後長成起來反制他,必定是會扼殺在搖籃之中,只不過是被張一氓先下手為強罷了。
拋刀正握變反握,張一氓手持短刃徑直前走:“如果你只會這全真劍法,那麼抱歉,你會死得很慘。”
說著沒等陸孤瞻回應,屈膝下襬,人影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咻!!
弓步前刺虛晃扎向陸孤瞻面門,後者急速偏頭側讓,張一氓當即轉腕正握下劈刀,陸孤瞻剛側步疾走半個身位,張一氓已是貼身上前搖刀俯身橫切腹。
直嚇得陸孤瞻趕緊收腹縮背快步後仰,微微獰笑,張一氓短刃橫拋半空,左手倏然握住刀柄,換手連續中段突刺,直接打出了一套連招,刀刀直逼對方心頭。
叮叮叮!
陸孤瞻正握長劍立在身前左右橫擋,說時遲那時快,兩人這貼身短打本就打得又快又急,陸孤瞻此時的注意全在張一氓的短刃之上。
哪曾想,眼眸剛眨,耳畔便傳來一陣破空聲,一枚快若閃電的金光立時躍入陸孤瞻眼簾。
啪!!
金光直擊陸孤瞻右眼,力道之猛將人頭顱都打得直接後仰下襬,一抹鮮血當即飛濺半空。
就這檔口,張一氓抓住機會拋刀反握單手右橫切,一刀就給陸孤瞻開了膛,也恰巧陸孤瞻反應迅捷,很快連連後搖,不然這一刀直接就能將他的腸子給劃拉出來。
“嘖,反應不弱。”
短刃對陣長劍,在長度上本就是完全佔劣勢的一方,但張一氓很聰明的快速貼身拉近距離,正反握刀配合臂展伸出,大大縮短了武器之間的距離,打出了極快的攻勢。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說的就是張一氓的短刃。
被張一氓兩擊打得掛彩的陸孤瞻一手捂著右眼,左手大力揮舞長劍重力下劈,逼退張一氓的進攻並迅速後撤拉開距離。
而張一氓也並沒有選擇再次追擊,而是不斷拋刀上下換把,饒有興致的看向目露驚詫的陸孤瞻低頭輕笑。
“嘿嘿嘿老張玩上了.”
遠處,站在涼棚底下雙手抱胸的人廚子咧嘴一笑,話音剛落,一旁背靠木柱上的韓無垢已是輕笑連連:“他倒是玩得盡興了,就是可惜了這麼俊俏的小哥。”
幾人聞言撇了撇嘴,誰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愛好,那就是看不得生得好看的人,自己俏臉被毀,也想在別人臉上動刀動槍罷了,心理早就極度扭曲。
聞言也沒人理會,權當沒聽見。
右手下拉,陸孤瞻發現自己的手掌溼漉漉黏糊糊的,翻掌定睛一看,半個手掌早已被鮮血染紅,此刻右眼已經看不到東西,有的,只是一片血紅。
摻雜著劇烈的疼痛,不用想陸孤瞻也知道,自己那顆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