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桌的時候洪七公就注意到了東丈放在桌邊那把長得很不尋常的暗紅色長刀,他常年遊歷各地,對前幾年發生在古墓那件廣為流傳的大事件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也知道江湖上又多出了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魔君,那個一人一刀把群雄殺得膽寒的神秘人。
洪七公閱歷過人,初見東丈旁邊這把長刀的時候對其身份就已經有了隱隱猜測,而素來就以正氣聞名的他又怎會不可能過來試探一番。
可沒成想相見的一刻雙方都認出了彼此,兩人竟還是‘舊識’,這就不得不讓洪七公重新構架接下來的談話。
不得不說有什麼師傅就有什麼弟子,郭靖與洪七公兩人都有一幅熱心腸,更有打抱不平引人向善的性格特點。
瞥了眼興奮得小臉通紅的女娃娃,洪七公知道現在並不是與東丈交流的時候,而東丈自然也清楚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前任丐幫幫主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找上自己的,但他不講東丈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也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啃著自己的小魚乾,時不時就與洪七公碰上一杯。
與這兩人的平靜不同,坐在對面的陸影落此刻可謂是激動得無以復加,在知道了洪七公的真實身份後眼睛就沒離開過這個傳奇人物一眼,就差雙眼冒星了。
東丈見狀也暗感好笑,有這麼誇張麼.....
陸影落並沒有意識到先前洪七公說的那番話的深意,畢竟很多長輩也都喜歡說些謙虛鼓勵年輕人的話,年輕人這個範圍是很廣的,自然而然的也把自己代入了其中一員,還傻愣愣的大聲跟洪七公應了聲:“嗯,落兒會努力的,爺爺也不老。”
洪七公自然是笑而不語的點了點頭,東丈則全程沒有表示。
不比什麼都不知道的陸影落,桌上另外兩人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如果說洪七公在江湖上是一尊大神的話,那毫不客氣的說,現在坐在陸影落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就是一尊小神。
洪七公所說的年輕人其實就是在暗指東丈,是,這片江湖一直都不缺乏年輕人,但要找出像郭靖這樣百年一遇的人幾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這幾十年來能跟老一輩強者闆闆手腕的也就郭靖一人罷了。
直至東丈的橫空出世才打破了江湖這個青黃不接的窘境,前不久洪七公偶遇黃藥師,便是從他口中聽說了一個實力莫測的年輕人,兩人雖淺談即止匆匆告別,但黃藥師卻一直對此人的實力讚不絕口,所以洪七公也暗暗留了心眼。
東丈雖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在老一輩人眼中他已經是那個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說他是小神就是因為他還沒有一場曠古爍今的戰績證明自己可以登上那個絕頂神位,但毫無例外他現在已經有了跨入絕頂席位的入場券。
這是已經得到多名老五絕的親口承認,只是缺了一場戰鬥,一場新王與舊王的戰鬥。
洪七公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所以他擔心,擔心東丈會成為下一個西毒,那樣對武林將是一場浩劫。
是夜。
陸影落已經帶著滿足的笑容安然入睡,隔壁間,東丈對著桌上的燭光就著小酒不知想些什麼,正對面的窗戶大開,不時有夜風微微拂來吹得屋內的燭火不斷搖曳。
一個身影正愜意的躺在東丈正上方的屋頂,右腳搭在左腿上,單手枕著腦袋一手提著酒葫蘆遙望天邊的月色悠閒的喝著小酒。
“小兄弟,長夜漫漫,獨自一人飲酒豈不寂寞,何不上來與老叫花子對飲一杯。”
洪七公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傳入東丈房內,聽到聲音,東丈嘴角輕揚,泰然坐在椅上右手隨意一揮,一股輕柔的掌風將房內的幾處燭火瞬間熄滅。
腳尖點地,人已像一隻幽靈無聲無息的竄出了窗戶,躍出窗外單掌倒鉤把住屋簷一個後空翻順勢飄到了屋頂上。
空曠的屋頂隨著東丈無聲無息的出現也忽然冒出一陣狂風,將他的衣裳頭髮吹得四處飄蕩,猶如一隻鬼魅的幽靈。
洪七公注意到東丈上來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的,要知道屋頂的瓦片是很清脆的,莫說是個成年人了,即便是個孩童踩在上面也難免會發出脆響,但東丈就猶如一個沒有重量的幽靈。
踩在磚瓦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毫無動靜,這手駭人的輕功比自己的逍遙遊可是要高明不少的,洪七公由衷佩服:“小友好俊的輕功。”
徑直走到洪七公邊上,東丈坐到了屋嵴上伸手將凌亂的長髮重新紮起,從懷中掏出了一壺酒拋給了躺在下首的洪七公道:“前輩好雅緻。”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