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茅屋內。
被簡單處理過傷勢的程英艱難撐起上身,雙目往外瞧去,一眼就見門口站著一個身軀挺拔的青衣怪客,此時正背對著自己。
“前輩.....我表妹呢?”見這怪客一聲不吭,程英強壓著不安小心著問。
“前輩?呵呵.....”
程英發現眼前的青衣怪客突然消失在了視野當中,再一眨眼,眼前赫然驚現一張慘白的死人臉。
“啊!!?”
怪客這冷不丁的出現直將程英嚇得連連後退,身子縮到了牆根。
“聒噪!”
怪客左手如電抓住了程英的小手抑制她亂動,而後右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三掌。
受驚的程英突覺背心微微刺痛,這一驚險些暈去,昏迷前的一幕幕也頃刻間浮上腦海,盯著眼前的怪客顫聲叫道:“師....師傅,英受不了了.....”
程英此刻嘴唇已呈白色,正不住顫抖,想來是在忍耐疼痛所致。
“哼,你若再叫錯,就沒這麼輕鬆了。”怪客兩指輕點,程英手背上便隱約可見三枚若隱若現的銀針被他挑了出來。
原來這是一種名叫附骨針的獨門暗器,是黃老邪的獨門暗器,只要伸手在敵人身上輕輕一拍,那針便深入肉裡,牢牢釘在骨骼的關節之中。
針上喂有毒藥,藥性卻是慢慢發作,每日六次,按著血脈執行,叫人遍嘗諸般難以言傳的劇烈苦痛,一時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兩年後方取人性命。
武功好的人如運功抵擋,卻是越擋越痛,所受苦楚猶似火上加油,更其劇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這個地步,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強運功力,明知是飲鴆止渴,下次毒發時更為勐惡,然而也只好擋得一陣是一陣了。
但他扎程英這三枚卻是沒有淬毒的,可銀針入體附骨,又豈是程英這個病號承受得起的?要不說黃老邪這人行事亦正亦邪呢,連自己剛收的小弟子也能下此狠手,就因為她叫錯了稱呼。
真就是個喜怒無常的邪人了,難怪號稱‘東邪’。
見黃藥師收回不知名的銀針,程英害怕的看著前者,道:“師傅,我那表妹呢?她可還安好?”
黃藥師冷漠的瞅了眼程英:“管好你自己,她已搭上了全真教的人。”
程英聞言內心的一顆大石頭這才悄然落下,掙扎著就對臉色僵硬的黃藥師行禮:“多謝師傅的救命之恩,英......”
程英話還沒說完眼睛就出現了重影,跟著身子一歪倒在了床榻上。
黃藥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程英的身子,輕輕將她放在稻草鋪上,跟著兩指探出一枚九花玉露丸給程英服下,做完這一切,黃藥師背手走出屋外。
“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娃娃。”
“東丈,四年一別,你可是在江湖上闖出了不小的名堂啊.......”
想起那個一樣桀驁不馴的青年,黃藥師那僵硬的臉上竟牽扯出一絲難明的笑意。
終南山腳下。
丘處機與馬玉又來到了程英出事的地點,只見丘處機盯著地上的血漬沉默半響,而後忽然縱身跳到了路旁的長草叢裡,跟著長劍出鞘聲起,大片大片的長草隨之斷落,露出了一柄釘在土坡中的長劍。
那正是趙志敬的佩劍。
“這是.....”隨後跟來的馬玉看了看被丘處機拔出的長劍。
“嗯,是那逆徒的佩劍。”丘處機盯著劍嵴上那清晰的‘趙’字沉聲道。
“師叔祖!那我表姐......”陸無雙可不管這些,她只關心程英的安危。
丘處機馬玉兩人看了眼六神無主的陸無雙,道:“你放心吧,程英應該是被人救走了,長劍入土極深,這沒有一定的功力是辦不到的,那逆徒還遠不至此,來者是個高人啊。”
聽到這話,陸無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但現在程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切也都是猜測罷了,只得急急看向兩人。
“無雙,你且先上山等候,目前得知程英並沒有性命之危,你再摻和也無濟於事,這裡有我跟馬師祖。”丘處機不容置疑的打發陸無雙回山,因接下來的事確實不是實力低微的程英能夠參與的。
望著丘處機那不怒自威的神色,陸無雙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妥協走向重陽宮:“那勞煩師祖了。”
“去吧。”
.................
蒙古大營。
已然回營的金輪法王與瀟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