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瞧著盧庭鈺的神色,她眼中透著堅定和真誠。我瞧不出任何問題,自己也默然思考了半晌。如果李家求情能讓盧將軍脫罪,只怕將軍府又或者盧家早就想辦法把我拿下送到肇郡去了罷。為什麼不呢?若是盧家明面上穩住我,實際卻用盡手段,比如派遣高手對我圍攻、車輪戰甚至是偷襲、設伏、投毒呢?他們人多勢眾,又是地頭蛇,我若不走,就算我長了一身金剛鐵骨也防範不了對方的滴水石穿和無孔不入;若盧家真對我生了歹心,時間一長,只怕我遲早要被綁在押送往肇郡的車上了。
我隱隱想到一個可能,或許就和朝堂局勢有關,那就是李家根本無法影響到盧將軍的發落,又或者說,李家至少無法讓盧將軍無罪釋放。只是我並不太懂政治也不清楚當今的政局,只能是根據眼下自己的處境猜測罷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道:“大小姐的意思,我也明白了。那以後還是請大小姐多多關照了,李某還是那句話,若有風浪,自當盡力。”
盧庭鈺也撥出一口氣,道:“先生明白眼下的處境便好。將軍府能做的其實也有限,柳捕頭還是會帶人一如既往協助先生。只是四處來的江湖高手,怕是隻能先生親自應付了。另外還可能會有一些其他的麻煩……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費點口舌罷了,還請先生多擔待。”
最後這句話卻讓我有些生疑,我皺了眉頭追問,盧庭鈺卻笑而不語,起身告辭。我有些不快,但想著眼下局面,無論是傀儡妖人還是肇郡李家又或者是江湖風浪都已經足夠麻煩,蝨子多了不怕咬,索性也就隨它去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
盧庭鈺是鄭初晴陪著過來的,自然也是由她再送回將軍府。鄭初晴方才在屋內坐著,一句話沒說,只是時不時看我的眼神依舊不善,彷彿也在說我色膽包天,惹完鄭家又惹李家,這回禍事了吧。我頗有幾分惱怒,想著那天你走火入魔,江浸月也有份援手,你這小娘們可真夠沒良心的。
待到送走所有客人,鳳凰和文煉興奮的跑過來和我嘰嘰喳喳,說是鳳凰下午和憐影拆招良久,可惜沒能分出勝負。然後還讓文煉上去和憐影對招,文煉和憐影大約拆了五十來招,這時胡伯上來說我們練的有問題,他便替下憐影親自陪文煉拆招。
鳳凰道:“胡伯說,我們兩個的內功底子極好,就是一些基礎的動作和發力方法練的不太對。他跟我說,你哥哥武功那麼高,卻怎麼這些東西都沒教你們?”
我有些汗顏,但又覺得這話似乎有哪裡不對。鳳凰繼續道:“我有些不服氣,說哥哥本來就只教我們內功,其他都是萬當家的和鄭姐姐教的。你不如先教教我們,我再問問哥哥會不會好了。”鳳凰嘻嘻哈哈的開始給我展示今天學到的東西,笑道:“哥哥,接我一掌。”說著便做了幾個動作,然後呼的一掌直衝我胸口而來,只見掌風聚斂,竟沒什麼聲息。我伸手一接,勁力卻大的出奇,比她平時的掌力重了至少一兩成。我吃了一驚,又叫文煉也演示了一遍,文煉內功基礎不如鳳凰,但打出來的效果也是極佳。
我沉吟了半晌,突然明白了剛才為什麼覺得不對,萬老頭武功不算差,但鄭初晴卻是出自名門的年輕高手,怎麼可能會漏掉什麼基礎法門?胡伯教的分明是一整套的運勁技巧,極其高明。有內功底子的人學會之後提升不菲。我笑了笑,對鳳凰和文煉說道:“你們謝過胡伯了沒有?”
文煉卻突然開口道:“先生,胡伯教的是一套很高明的功夫吧?”
我有些驚異,摸了摸他的頭。鳳凰也若有所思,道:“哥哥,是不是因為那天我們幫了江姐姐……這是胡伯的謝禮?”
我哈哈一笑,道:“我不知道。這套功夫我看遠不只你們今天學到的這些,若有機會跟胡伯學,就好好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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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初晴送完盧庭鈺就立即趕回了我這。回來之後也沒多廢話,照常埋頭做飯。諸人用過晚飯,收拾完畢,我便就地和諸人開了個家庭會議,沒有讓孩子們迴避,也留下了鄭初晴。
我把今天盧庭鈺說的東西大致說了一下,諸人面面相覷,倒也都沒說什麼。崔媽媽也是當時人,知道當時有多兇險。我很懷疑若是崔媽媽不在場,楊媽媽這回肯定要念叨我“不務正業”了。萬老頭道:“我等本來就只是來服侍先生和少爺小姐的,先生要我們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就是。”小馮、楊媽媽也唯唯稱是。
文煉倒是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他很認真的說:“先生,既是關在屋裡的比鬥,為何訊息傳的如此之快?李家慘敗自然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