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大軍圍城,譚德將軍就算是派出手中全部騎兵也無濟於事,若是對方圍點打援、趁機吃掉我方機動騎兵,那局面更糟糕。最好是不救。”
“那,撤嗎?”
“合圍之勢已成,突出去就是送死,撤不了了。”
小兵的眼裡含滿淚水,臉上寫滿絕望。
“我們守城是有優勢的,殺一個夠本,兩個就有的賺。想吃掉我們,不蹦他幾顆牙,門都沒有。”馬玩冷笑道,“大家不要怕,死了,黃泉路上好作伴!”
城頭爆發歡呼。
見眾人情緒安定,馬玩心裡卻止不住有些哀傷。既然這座城守不住,他就要實行反覆推演過的全新守城策略,給予對方最大程度的殺傷。但代價是慘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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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布帶著四個祭司出現在鎮遠關前。
馬玩本就沉重的心臟如遭錘擊。
從上次衝突中,馬玩明白了一個道理,修行者的跨境碾壓,在區域性戰爭中可以影響甚至決定一場戰役的走向。
軍中劍師和陣師的境界太低。
城中符陣、床弩對察布來說,無異於隔鞋瘙癢。
察布對馬玩很是欣賞,親自前來招降。
馬玩看著城頭老少各異的面容,沉默不語。
知道自己會死,但實在不想死得這麼無足輕重。如果早日城破,那救兵也就沒有了中伏的風險。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
“兄弟們,今日大概就是你我的最後一面。察布親至,我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家中有老母孤子需要奉養的,請出列,脫下鎧甲去降,沒有人怪罪你們。”
眾人熱淚盈眶,無一人挪動。
馬玩胸膛熱潮湧動。“既然沒人願意投降,我也不願在城頭等死,也不想讓救援的兄弟無辜枉死。那就這樣,陣師、弩手、投石機守城,射光你們所有的箭矢,扔出所有的擂石,然後澆上熱油燒了。其餘的騎兵、步卒隨我出城,衝陣!”
眾人齊聲吶喊,列隊迎敵。
鼓聲咚咚作響,震耳欲聾。
鎮遠關城門大開,馬玩身披重甲,手持長槍,一馬當先,衝向察布。
察布臉色淡然,空洞的眼眶有點點幽光亮起。
他輕輕抬手,四名祭司將手中法杖用力朝地下刺去,地底幽暗之力頓起,濃厚的黑煙裹挾著無數怨靈,形成一堵堵牆擋在他們身前,夾雜著刺耳的嘯叫和哭泣聲。
馬玩身後的親兵輕重搭配,緊緊地跟著他,沉重的馬蹄聲猶如滾滾天雷,直接撞了過來。
四大祭司的臉上浮起輕蔑的笑容。
這是驚魂大陣的縮小版,陣法不全,威力也縮小很多,但輕巧便攜,察布可一人催動,要吃掉這區區幾千騎兵還是綽綽有餘。
馬玩和親兵一頭撞進陣中,消失不見。他們的身體和戰馬被怨靈瘋狂啃噬,轉眼變成白骨,散落在地。
馬玩身後的校尉面露悲憤,微轉馬頭,改變線路,擦著黑牆兩邊散開,保持住衝擊隊形,撞向察布身後的騎兵。
察布臉色微變。
馬玩知道殺不了他,以自身為誘餌吸引他的注意力。
身後的騎兵才是他的目標!
夏唐騎兵連踢馬腹,在極短時間內提升至極速,在兩名校尉的帶領下,一左一右,以一往無前之勢衝向草原騎兵。
草原騎兵在察布身後笑看馬玩身死陣中,猝不及防。
雖然他們的千夫長在極短時間內就做出了反應,下達了騎射指令,但夏唐騎兵來得太快了,用最經典的騎兵鉗形攻勢直接騎臉。
他們像草原颳起的旋風,快速摧毀所遇到的一切。
利刃破甲、槍尖刺胸、兵器磕碰、馬匹相撞、士兵墜馬,遍地的屍體和斷肢,被馬蹄踢來踩去的人頭,無不觸目驚心。
步卒吶喊著,沿著騎兵撕裂的缺口快速推進。
草原騎兵就像深秋的麥子,被鐮刀一排排割下。
城中步騎盡出,和草原士兵糾纏在一起,察布也沒了出手的必要。
馬蹄聲漸漸平息,尖叫和哀嚎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乾燥的土地得到久違的滋潤,貪婪地吸食著潺潺流出的鮮血,直至如雨後一般溼潤,在低窪之處形成小坑。
他們就像投海的大石,雖然掀起驚天巨浪,但終究還是要沉沒。
殘陽如血,天地一片通紅。
兩日之後城破,兩萬將士無一生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