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降臨,聲勢浩大。塔宏和察布停住腳步,塔宏回頭望著遠處雷擊的剎那,心馳搖曳,暗自慶幸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察布雖然雙目已盲,但聽力和感知力遠超同境界的修行者,也感受到了天譴之威,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悲。為求境界恢復,遠涉極北之地尋找天書,不曾想過開啟天書會招來天譴,自己即便拿到了天書也扛不住這天譴;也不曾想僅存的四大祭司,也就是他的親傳弟子會盡數喪命於此。
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死,今天才發現這個想法未免可笑。
他比張燦好些,起碼撿回了一條命。雖然身受重傷,養一養總會好,也不會導致他境界下跌。
他長舒一口氣,再次向塔宏躬身道謝。
塔宏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瓶藥遞給他,“這是我寺療傷聖藥,你服下之後,元氣運滿三個周天,內傷即可痊癒。中元節即將到來,我要趕回樓蘭寺為眾生祈福,你修行已入歧途,好自為之。否則天譴到來,你避無可避。”說罷,留下察布,徑直離開,只有錫杖上的銀環釘釘作響,越行越遠。
察布艱難起身,慢慢離開。他凌亂的腳印被風雪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季安被沈梅莊一攪和,沒有了繼續待在荊城的興致。簡單補充一些物資後,準備啟程繼續南下。
“我們去哪裡?”宋宜嘉問。
“往南沒有什麼城市了,都是一些鄉村和部落。按當時說好的路線,一路去往南蠻之地,隱居在十萬哀牢大山之中。一旦進了山,就沒有人找得到我們。”
“我們會不會變成野人?”
“大概不會。經歷了京都這樣的繁華之所,很難再回頭退化成野人。無非是鄉下中的鄉下、部落中的部落而已,最多會變成南蠻吧。”
“為什麼?”
李季安笑了笑,沒有回答。
倆人打點好一切,驅車走向城門。
守城計程車兵攔住了他們,要求檢查馬車。這種事情很常見,宋宜嘉不以為意。
“這弓是用來幹嘛的?”一個士兵搜出了一張弓。
“狩獵。”
按律令,入城弓弩都要下弦。士兵放在胸前掰了掰,掰不動。“幾石弓?”
“三石。”
“三石弓是軍弓,你並非軍人,弓和人都要扣下。”
李季安邊軍出身,夏唐律令中並無此規定。於是他直接表示拒絕。
“放肆!”守門士兵大喝道,“靠邊站!我要看看還有什麼。”
守門計程車兵共六人,全都圍了過來。
李季安和宋宜嘉互看一眼,站在路邊。
馬車上的東西很多,都是普通用品。開啟最裡面的箱子,露出整整齊齊碼好的金條,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金子!”車上計程車兵興奮大叫,“整整一箱!”
士兵歡呼起來,但為首的小隊長有些猶豫。能帶這麼多黃金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要是就這麼放過去,白站一整天不說,上頭也不太好交代。這裡來往的商客不多,他還沒有完成上司要求的業績,上個月還捱了板子。
他看了一眼李季安手中的刀,覺得有些不凡,“把刀拿來看看。”
李季安搖頭。
“拿來看看!”他的語氣有些急躁。
李季安的臉沉了下來。不過他還是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抽出了霜華,讓他看了看。
“我叫你拿過來!”小隊長大吼。
李季安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動。
小隊長手一揮,士兵手持長矛,將他團團圍住。
“下他的刀!”小隊長喝道。
一個士兵上前,去搶李季安手中的刀。
“啪”一聲脆響,他臉上著了一個耳光,火辣辣地疼。
他驚愕地看著宋宜嘉。
宋宜嘉甩了甩手,有些痛。
“毆打士兵,罪同謀反!抓了!”隊長大喝,持槍搶攻。他們也算受過較好的訓練,哪怕和邊軍沒得比。
李季安側身,瞬間來到他的身邊,照臉給了他一巴掌。他眼前一黑,軟軟倒下。
剩下士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要怎麼辦。但軍中嚴令,臨陣怯逃,即行誅殺。於是一擁而上,長槍齊出。
五聲響亮的耳光,五人一一飛出,暈倒在地。
早有人將此事報至巡城司,巡城使率部急急趕來,圍住了正在收拾馬車的李季安。
“爾等好大的膽子,抗拒檢查,毆打士兵,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