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突然被人輕輕一拍。
所有威壓頓減,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望著身邊的人,釋懷地笑了。有他在,萬事無憂。
來人望著他,也笑了。笑容溫暖,如春風拂面。
“尊駕何人?為何干涉我等恩怨?”察佈道,“請速速離開。”
“見過大祭司,”來人行了一禮,聲音溫潤,“晚輩王道林,張燦是我師父,李季安是我小師弟。”
察布不語,顯然心中忌憚。
“老師說,小師弟在外浪蕩多日,不思修行,讓晚輩帶回去打板子。”
李季安喜出望外,第一次如此渴望挨板子。他飛速跑回洞內,背一個抱一個,準備離開。
“張燦為何不來?”
“老師在雪原尋得一熱泉,泉水清澈,溫暖舒適,在那裡泡澡。”
“既然張燦不來,你就帶不走他。”
王道林道,“我還沒有找到我的劍,也不會打架。”
“他打死我的弟子,手段如此下作,總要給我個說法。”
“小師弟?”
李季安想了想,“他侮辱我的朋友,略微懲戒而已。”
“他哪裡侮辱你的朋友了?”持鈴祭司道,“我師弟是以情入道,打算和她雙修罷了。”
“她沒有同意,怎麼算雙休。”
“能和我師弟雙修,那是她的福氣,不需要她同意。”
“照你這麼說,我也可以找人雙修?”李季安問。
“閣下請便。”
“我想找你媽。”
持鈴祭司聞言大怒,又不敢上前。
察佈道,“鬥嘴無益。張燦不來,你們走不了。”
王道林想了想,從腰間解下一本書,“那我就用此書作武器,和你打一架。”他轉頭道,“小師弟,打起來你就走。我一會兒來追你。”
“拿本破書就敢放肆。”持鈴祭司冷笑道,“你以為你拿的是什麼書,天書嗎?”
“是。”
一個字,震耳欲聾。
愣了半晌,察布搖頭道,“你們走吧。”
王道林行了一禮,隨李季安離開。
“快去告訴所有祭司和巫醫,不要阻攔他們,”察布對持鈴祭司道,“否則會死很多人。我們損失不起這麼多修行者了。”
持鈴祭司點點頭,飛奔而去。
察布也就此消失。
他要趕回漠北。他交代過,只有遇見李季安、宋宜嘉或宋澤浩三人才可以召喚他,他的骨杖和召喚鈴就是傳送陣的陣眼,被賜予召喚鈴的祭司不過區區倆人而已,他本就不抱希望。只是他比較有耐心而已。
古羅痛失孿鞮俊成和漠南大片草場,悲憤交加,準備稍作休整之後,立刻進攻。
右賢王孿鞮浮屠和大祭司呼衍察布聯手勸阻了他。夏唐騎兵極善騎射,著甲率高,一人兩馬,機動性強。和這樣的對手作戰,一定要自身強大才可以。如何強大?浮屠和察布給出了大致的方向:
第一,以原來的重騎兵鐵浮圖為骨架,重建、擴編鐵浮圖;
第二,淘汰老弱,精簡部隊,強化草原騎兵的機動性和騎射能力,並下放指揮權;
第三,軍中年邁的馬醫、巫醫要下放到各部落中,傳授本領和經驗,提高人口、牲畜的存活率;
第四,從大單于王庭到各部落首領,大幅度減少開支,至少削減三成;
第五,開放修行之路,挑選祭司不再以出身、氏族為標準,只看骨根和天賦;
第六,暫時放棄對夏唐的主動進攻,轉為防禦;集中優勢兵力,重點圍剿雪原人,避免南北兩線作戰。
古羅勉強同意了他們的建議,要求察布製作詳細的實行方案,並負責南線的防禦。自己要和浮屠北上,一邊改革軍隊,一邊圍剿雪原人。
察布的驚魂大陣已經趨於完美,他自信,在陣中可以擊敗神符師張燦。關鍵是,陣眼宋宜嘉遲遲不到位,無法釋放出驚魂陣的最大威力。要是陣眼在,斷不會敗得如此慘烈。
傳送陣的啟動會在瞬間消耗巨量天地元氣,所以每次啟動都要耗費蘊含天地元氣的東珠。這就造成了傳送陣的維護和使用的昂貴成本。雖然漠南還沒有被完全佔領,但隨著夏唐設立郡縣,移民戍邊,這片草地斷然立不住腳。王庭收入銳減,這次無功而返,會不會讓古羅生出什麼別的想法?
想到這裡,察布停住了腳步,轉身向南而去。(收俊成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