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好像天外隕石直接砸在地上,濺起數丈塵煙。眾人被餘波所及,摔倒在地。待塵土散去,眾人驚愕地發現,李季安所站之處已經變成一個大坑,而人卻不見蹤影。
難道屍骨無存?
沈梅莊正疑惑間,看到了一張符紙碎片。猛然轉身,看到了數丈之外的李季安正死死盯著她。
“風符?”沈梅莊恍然,大笑道,“看來張燦是真的喜歡你。”
騎兵被一擊之威所驚呆,現在反應過來了,呼喝之聲漸起,馬蹄翻飛,將她圍住。
“有意思,日後定會相見!”沈梅莊飛身入林,無人能擋,長笑聲從遠處飄來。
城頭遠觀的譚德以為這一擊是奔著公主去的,肝膽俱裂,一躍上馬,朝這邊狂奔。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無論是夏唐還是草原,都是第一個拿他問罪。
幾乎同一時間,近百里外的察布大祭司猛然抬頭。
譚德策馬賓士而來,先看到了披頭散髮的宋宜嘉,心下一寬。隨即命人將她扶上車,蓋上毯子,劍修和陣師簇擁著直接入駐大將軍軍營,迎接儀式全部取消。
楊雄受重傷,不宜再動,但他還是堅持上馬,跟隨公主的車隊。李季安拗不過他,只好折中,讓他上車隨行。
“想不到你的選擇才是對的。”楊雄不停咳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有了一身的本事,才不會被別人揍成這個屌樣。”
李季安示意他別說話,安心靜養。“無關對錯,不同的選擇帶來不同的結果而已。你現在已經是四品中郎將,地位顯赫,光宗耀祖。”
“現在我才明白,幾品幾品,不過虛名而已;光宗耀祖,死人還在意什麼?你就是個馬伕也比我強,起碼還能還手。”估計是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了,楊雄的臉和胸口一樣火辣辣地痛,“我算是廢了,你一定要把公主保護好。”
李季安沒有回他。
“怎麼了?”
李季安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回答。逃了虎口,又掉狼窩,我真的沒有辦法保護好她。就算平安到了草原,古羅大概也不會對她好,你我能如何?”
“帶她跑。”
“且不說跑不跑得掉,就算跑掉了,往哪裡跑?”
“回國啊。”
“然後呢,又被送出來和親?”
“不會吧,陛下……”
“如若不會,這次和親算什麼?”
楊雄怔住了。
李季安將他臉上的血擦乾淨。
“那就先不想那麼多,反正這次先保她周全。”
李季安點點頭,開始脫衣服。
“你幹什麼?”楊雄道,“你可不要趁我不能動,對老子有什麼想法。”
“滾一邊去。”李季安脫下衣服,露出大片青紫瘀痕,也有不少傷口。
楊雄傻眼,“痛不?”
“廢話!”李季安示意醫官給他上藥,疼得齜牙咧嘴。
“剛才沒看出來啊。”
“身處劣勢,不能示敵以弱,不明白啊!”
“這個刺客是誰?好強。”
“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說還要和你見面嗎?搞得和你很熟的樣子。”
“最好別見面,真打不過。要不是靠偷襲,簡直沒法近身。”
“嘖嘖,偷襲刺客,真他媽只有你才想得出來。”
“誰規定不許偷襲刺客?”
“你和他差了多少?”
“我初入靈符,連一張像樣的符都還畫不出,相當於儒家的初境下。他的境界頗高,我不知道,至少是立境中或者上。”
“那你是真的猛啊,跨了四境居然沒被碾死。”
“已經快死了。”
“你不是符師嗎,也沒見你用符。”
“……”
“你一個符師用什麼刀?有毛病。”
“……”
“你畫的符能保平安嗎?能鎮鬼驅邪嗎?”
“……”
“哇,這麼高冷?是不是當了符師都這樣?送我一張符,保保平安。”
李季安上完藥,安心閉目養神。與沈梅莊一戰,不過短短几個呼吸,他的元氣近乎耗盡,也受了內傷,所以他很疲憊,楊雄的聒噪在耳邊開始變小、變小,隨著車身搖晃,漸漸入睡。
鎮遠關外的察布大祭司要求入關,他敏銳地感知到了天地元氣的變化,推演出沈梅莊全力一擊的威力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