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凝視著宋建功的面容,腦海中竭力搜尋著過往的片段,卻始終無法拼湊出相遇的記憶。記憶如同迷霧中的碎片,既模糊又混雜。。
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之前,是否在某個地方有過交集?”
宋建業搖頭道,“第一次。我之前也不認識你。”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李季安有些驚訝,“我們有仇嗎?”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誰?”
“陳曦陽。”
李季安恍然大悟。
“那你是誰?”李季安問道,“為什麼給我一種很眼熟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你。”
“你肯定沒見過他。”沐黎在一旁插嘴,帶著幾分戲謔說道,“不過假如你來自京都的話,可能見過他的親戚,比如他的弟弟、侄子、侄女什麼的。”
宋建功怒目相視,沉聲道,“沐黎,剛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你不要太過分!”
“我來自京都。”李季安轉向沐黎,“他的親戚是誰?”
“沐黎!”宋建功喝道,“不許說!”
“宋建業,宋澤浩!”
李季安手指微縮,抓牢了刀柄。
沐黎裝作驚訝地看著宋建功,“怎麼了?你這兩個親戚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呀,難道他們還不配作你荊王的親戚?”
聽到“荊王”兩字,李季安的心臟狂跳起來。
“荊王?”他失聲道,“你不是夷族死了嗎?頭顱還在京都西市示眾三日啊!”
“小友,你沒聽說過金蟬脫殼之計嗎?當年死的,是他的親衛,被察布用巫術改造成另一個荊王,長相和他一模一樣。至於聲音那就不用考慮了,死人還說什麼話?對吧,荊王?”
宋建功憤怒地站在原地,臉色鐵青,就像被人扒了底褲一般難堪。
“知道這事的人都得死。李季安,我多了一個殺你的理由。”宋建功沉聲道,“這怨不得我!”
“哎呀,真嚇死人了。”沐黎笑道,“我和其餘三將,以及蠻王,都知道這件事,您老準備什麼時候來殺我們?”
宋建功沒有理會沐黎的冷嘲熱諷,緊緊地盯著李季安。
李季安緩緩抽出霜華刀,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我原本只有一個理由要殺你,那就是你要殺我。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二十多年前,你下令扒開荊江大堤,導致多少無辜百姓葬身洪水之中?我的父母,也因此喪生。”
這段往事,李季安曾試圖深埋心底,淡化那份仇恨。因為直接下令放水的荊王宋建功已經死了,幕後的黑手宋建業也死了,連白手套譚德也未能倖免。他一度覺得,仇人都已經死光了,自己還要去哪裡報仇呢?
然而,此刻仇人就在眼前,揹負著父母之仇的他,無法再保持沉默和隱忍。
“都說天地廣闊,我怎麼覺得這天地太小了。你瞧瞧,”沐黎在一旁嘖嘖稱奇,“荊王啊,你造的孽,這不報應來了?”
宋建功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荊江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已經恍如隔世了。
宋建功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異常冷冽,他彷彿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全身散發出一股不容小覷的殺意。
這樣的仇恨他無從辯解,但今日,他也不會讓李季安輕易得逞。
李季安的雙眼緊盯著宋建功,深吸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刀身流轉著淡淡的光芒。
他的雙腳輕輕踏地,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托起,輕盈地躍向空中。在空中,他的身形如同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霜華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弧線,帶著凜冽的寒風與無盡的殺意,直取宋建功的首級。
宋建功的傷並沒有完全好,元氣運轉不暢,有一種想躲躲不開,想接接不住的感覺。
他只好雙手結印,薄薄的黑煙籠罩,以手中天蠶絲硬接。
呲一聲輕響,柔軟的天蠶絲居然接住了這剛猛的一刀,同時突然暴漲,像一條靈活的毒蛇,沿刀刃而上,襲向李季安手腕。
李季安刀身翻轉,刀刃上白色細絲一閃即逝,從天蠶絲上劃拉而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宋建功連退數步,躲開這道凌厲的符意,發現這堅韌無比的天蠶絲居然斷了兩根!
旁邊的沐黎也面露驚訝之色。這刀符的威力,確實不容小覷。
李季安揉身再上,一刀劈向他的面門。趁宋建功伸手抵擋的瞬間,一道熾熱的火符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