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的心思單純而堅決:我無意招惹,但若你執意取我性命,又避無可避,那我必將奮起反擊。
他並不幻想憑一己之力顛覆樓蘭寺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剎,但他誓要給它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它不敢再輕舉妄動。
殺了定光不夠,殺了慈恩和剩下的佛子,塔宏心裡疼不疼?待到塔宏親自現身,他自有對策——逃往遼闊的草原或是深邃的十萬大山,任你權勢滔天,修為逆天,又能奈我何?
要在雲宗玥出關之前做好這件事,總不能讓一幫和尚攪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吧?
他打定主意,連夜朝京都趕去。
京都的政局出現了極大的變動。自王氏父子不明不白死後,宋澤勇和宋澤霸直接告病休假,不再參與朝會。
宋澤霸暗中將王氏家族的殘餘勢力盡數收歸囊中,蟄伏不出,靜待時機。
宋澤勇王府大門緊閉,只有幾個奴僕從後門出入,沒有人再見到他。
其實他已經離開京都,秘密前往隴右道張玉麟的帥府。
張玉麟望著眼前的二皇子,儘管年邁體衰,但仍恭敬地行禮。
“罷了。”宋澤勇苦笑道,“鳳凰落地不如雞,何況我不是鳳凰。”
張玉麟連忙寬慰:“殿下此言差矣。您身為二皇子、先皇之弟、當今陛下的叔父,更是御賜的親王,身份尊貴無比,怎能如此灰心喪氣?”
“張帥,您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在挖苦我?” 宋澤勇反問道。
“老臣怎敢。”張玉麟躬身道,“老臣偏居隴右道多年,朝中的事情,實在是不堪問了。”
“宋宜嘉殺了王氏父子,驅逐其門下官吏。下一個,要麼是我,要麼是宋澤霸。我估計是我。”
張玉麟心中早就有數,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公主怎敢如此行事?兄弟鬩於牆,國將不國啊。她受遺詔垂簾聽政,輔佐幼主,這點都想不明白嗎?”
“張帥真以為她會忠心輔佐宋煜宸?想多了,她想當女皇帝!”
這句話才讓張玉麟微微吃了一驚。
宋宜嘉野心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殿下此行,有何要事?”張玉麟試探地問道。
宋澤勇到來,事先他沒有得到一點訊息。
“求張帥救我一命。”宋澤勇說著,竟跪了下去。
“這話老臣可當不起。”張玉麟連忙將他扶起,“殿下到底怎麼想的,讓老臣聽個清楚吧。”
“好。”宋澤勇咬牙道,“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宋澤浩在位時,就將我的兵權一分為三,分別交給劉駿升、馬洋、杜遠山三人,把我剃了個精光,只剩一個空銜。宋澤浩死後,王氏父子信心滿滿,想要掌權。不料王柔汐賜殉葬,讓宋宜嘉強勢上位。王氏為了對抗她,拉著我和宋澤霸抱團自保。結果她拉攏樓蘭寺,以樓蘭寺高僧和兩千僧兵直接鎮壓了王氏。”
宋澤勇臉上的肉在抽搐,顯得極為憤恨。“朝臣要麼投了宋宜嘉,要麼轉投宋澤霸。我無兵無權,宋宜嘉的下一個目標自然是我,然後再專心整治宋澤霸。”
這其實在張玉麟預料之中。
他笑道,“殿下,您既然無兵無權,又不曾觸犯國法,就當一個富貴的閒散親王,豈不美哉?”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宋澤勇搖頭道,“我願意,宋宜嘉不願意啊。張帥,我說的句句屬實。您是我父親提拔的老臣,求您看著我父皇的份上,救我一救。”
張玉麟略一思索,“殿下寬心。既如此,就在我府中住下。只要老臣一息尚存,就不會讓公主傷害到你。只是殿下千萬要謹慎,不可妄生事端,讓別人抓住把柄。”
宋澤勇對張玉麟如此輕易地答應他感到意外。要知道,私下與皇子結交,捅到朝廷,那可是重罪。
宋澤勇在張玉麟的帥府中安頓下來,心中既感激又忐忑。
他深知,自己雖暫時避開了宋宜嘉的鋒芒,但這場權力的遊戲遠未結束。每日裡,他除了與張玉麟商討對策,便是默默觀察著京都的局勢變化,心中盤算著如何能在這場風暴中保全自身,甚至尋找反擊的機會。
張玉麟則顯得更為沉穩,他深知自己作為一方諸侯,手中握有兵權,是宋澤勇目前最堅實的後盾。但他也明白,直接對抗朝廷並非上策,必須尋找合適的時機和方式,既能保護宋澤勇,又能避免自己捲入不必要的紛爭。
與此同時,京都的局勢持續動盪。宋宜嘉在穩固了自己的地位後,開始著手清理朝中的異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