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迷迷糊糊聽到有人一直在呼喚他的名字。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卻只看見模糊的重影,看不清容貌。
“醒了!”吳颯行興奮地大叫起來,“師兄快來,他醒了!”
王道林從小床上一躍而起,握住了李季安的手。
“脈象依舊虛浮,不過沒有之前那麼快,他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李季安的耳朵在嗡嗡作響,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吳颯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會,不會變成痴呆吧?”
王道林搖搖頭,“久臥在床,內傷不愈,經脈不暢,氣血兩虧。所以他應該是暫時的雙目失明,頭暈耳鳴。適應一會就好了。”
他端來一碗藥,緩緩灌入李季安口中。
李季安下意識地喝了下去,忍不住咳嗽起來,藥湯潑了一身。
王道林伸手在他穴道上推拿了幾把,助他止咳平喘。
經過藥水這麼一嗆,雖氣喘吁吁,神志反倒清醒不少。
他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開始調息。這是在邊軍養成的習慣,開口之前,要先確認自己是否被俘。
調息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吳颯行和王道林都在耐心等待。
他重新睜開眼睛,看到了喜極而泣的師姐和舒了一口氣的師兄。
“師兄,師姐。”他的聲音很艱澀,王道林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
“醒了就好。”王道林喂他熱水,一如既往地溫和,“不要著急下地,慢慢地適應。”
“我睡了多久?”
“具體沒數,好久了吧。”
他注意到吳颯行的胳膊,“師姐,那胳膊……”
“成了。”吳颯行晃了晃手臂,眼角淚痕未乾。“大師兄不讓我用力,其實我覺得可以握劍了。”
“聽大師兄的,沒錯。”
“嗯,聽你的。”
李季安笑了。在這倆人面前,自己可以完完全全地鬆弛下來。
“痛嗎?”吳颯行問。
腹內如同刀絞,當然很痛。李季安搖了搖頭,“不痛。”
“你跌境了,很反常。”王道林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有煉化歸元珠?”
“大概是。”他苦笑道,“歸元珠的反噬烈度超出我的預料,這事怪我。”
“怪我!”吳颯行接嘴。
“不用怪來怪去的,這大概是個意外。先把你們兩個的傷都養好。對了,我去寫封信,告訴老四,小師弟已經醒了。”
“好。”
“你也去睡會,知道這些天你睡不好覺的。”
“好。”
吳颯行和衣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便發出輕微的鼾聲。
日夜守候,心焦力瘁。她太累了。
李季安閉上眼睛,開始將元氣運轉七十二週天。
連跌三境,他已經是地符師中境了。不過李聰一直跟他說過,除死無大禍,能活下來就是幸運的,其他的別想。
所以他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跌境這事並沒有在心裡留下什麼波瀾。
元氣緩緩運作,流經各條經脈,彙集到丹田。
丹田幾乎完全塌陷,只有一株小小青蓮在支撐,葉片掉落,萎靡不振。
他有些心疼這株青蓮,自從在自己丹田生了根,好像天天飽受摧殘,就沒個安全的時候。
這丹田塌了怎麼修復?靠九葉青蓮慢慢撐起來嗎?
他心念一動,想放出神識去詢問饕餮。
在他腦海一動的瞬間,他感受到了靈蘊。它彷彿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不要緊,當時我把你逼太緊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該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靈蘊聽懂了他的話,貼了貼他的臉。
歸元珠釋放出強大的元氣,開始修補他受損的經脈和肉身。九葉青蓮如同雨後的春筍,快速生長起來。
丹田塌陷大半,單靠青蓮肯定不行。
不過靈蘊找到了更好的東西——饕餮的內丹。
它直接融掉了李季安的幾乎毀壞的丹田,換成了饕餮內丹。
李季安不知道,饕餮內丹,作為上古兇獸饕餮體內孕育的至寶,蘊含著無盡的神秘力量。劇痛之後,他最直觀的感受是,對元氣的渴望和感悟更深切了些。饕餮內丹最直觀的能力便是吞噬之力,使他能夠吸收天地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