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偷偷摸摸地潛行,儘量避開巡夜計程車兵,不敢停留,往城外飛奔而去。
此事之不順,在徽山時就有預感,今夜果然得以驗證。
誰在背後挾持著吳大錘?
“和上次橫刀的事情一樣,這次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吳大錘的這句話在他腦海裡不停迴盪,什麼叫和上次一樣?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霜華刀,仔細揣摩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他霍然轉身,望向皇宮,眼裡湧出毫不掩飾的憤恨和滔天的怒火。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
在皇宮擊殺掌權者,當年的察布都不敢作如是想。
宋宜嘉跪倒在一座金佛面前,虔誠跪拜,戒律院慈恩長老在一旁誦經,木魚聲嗒嗒作響。
她行三叩九拜大禮,顯然是在許願。
禮畢,周翼宇匆匆而來。
“稟公主,”周翼宇和宋宜嘉來到門外走廊,“李季安果然去見了吳大錘,直接拿出玄輪羅盤質問吳大錘,懷疑其中有貓膩。”
“吳大錘和他說了?”
“沒有。但他最後回首望向宮裡,似乎想到了什麼。”
“想到本宮了。”宋宜嘉苦笑道,“突然發現,他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笨。”
周翼宇看了一眼屋內,“要除掉他嗎?”
“讓六佛子無意間發現他就可以,要做到自然、不留痕跡。”宋宜嘉道,“讓他殺幾個佛子也沒關係。和樓蘭寺的仇恨越深,他死得越快。”
周翼宇點點頭,快速離去。
考慮到潛入將作監已經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李季安沒有返回雲悠居,也沒有南下徽山,而是反向北上,想再次潛入草原,然後繞行前往徽山。
六佛子中的定光喜歡下棋,人稱棋聖,對弈從未失手,也極喜歡收集名品棋子、棋盤等物。周翼宇端著一盒棋子,帶著一個人,敲開了定光的房間。
定光已然安寢,開啟房門,一臉疑惑。
“監正大人,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聽聞禪師愛棋,我尋得一奇人,以棋入道,現在已經是道德境高手了。我連夜將此人請來,與大師對弈一局,如何?”
定光頓時睏意全消,連忙邀請倆人進屋。
道德境在他眼裡自然是低能兒,但以棋入道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可謂威力絕倫。
三人坐定,周翼宇笑道,“我不懂棋道,但我有一樣好東西,就是這棋子。”
說著,將手上旗盒開啟,露出兩盒黑白分明的棋子。
定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些棋子就像璀璨的明珠,每一枚皆以珍稀的東珠精心鑄就。它們以溫潤如玉的質地,散發著柔和而深邃的光澤,如同晨曦初照下的露珠,晶瑩剔透;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靜謐而遙遠。
定光輕輕拈起一枚,手感溫潤光滑,彷彿握住了千年的時光,那棋子在指尖流轉,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穩與雅緻。
他哪裡還記得下什麼棋,就這麼愛不釋手地把玩、摩挲,眼神痴迷。
周翼宇心中大定。
等定光把玩了半天,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一人步履匆匆而來。
“大人,巡夜計程車兵來報,發現一人躍出牆頭,往北而去!”
“不就是個江洋大盜嗎?”周翼宇不滿地訓斥道,“報給京兆尹或不良人就可以了,何必來攪我和大師的雅興!速速退下!”
那人遲疑了一下,並未退下。
周翼宇怒道,“幹什麼!”
那人小聲地說道,“士兵隔得遠,看不大清楚,但容貌神似李季安。”
“什麼?”周翼宇唰一下站起身來,“誰?你說像誰?”
“李季安!”
定光搶了話頭,“往哪裡去了?”
“越過了北面城牆,大約是往草原方向去了。”
“壞了!”定光頓足道,“若是讓他再次潛入草原,再逮住他可就難了。”
定光不顧一切地奪門而出,起身直追,將門框都撞塌了半邊。
眨眼間,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來人小心問道,“大人,他追得上嗎?李季安的速度也很快的。”
“追得上。”周翼宇冷笑道,“他的境界比李季安高,又是全力追趕,肯定能追上。追不上,和我們也沒關係。”
“我們要不要去通知其他大師?”
“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