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對機械製造並不擅長,但保不齊萬里雲會有想法,或者認識類似吳大錘的人。於是他一路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徽山。他不知道,萬里雲和雲宗玥已經離開了徽山,來到普光寺。
普光寺巍峨雄偉,雖不如樓蘭寺,但也是夏唐第一寺,尤其在淨巖禪師成佛之後,聲名更甚往昔。
讓雲宗玥倍感欣喜的是,天璣小和尚已經帶著噬影獸回到普光寺,正在淨巖以前的禪房中修行。為了抹掉噬影獸的兇性,他選擇了修坐禪。坐禪又稱禪修、靜坐,它是佛教中一種基本的修煉方式,每個僧人都會,但很少有人得其精義。淨巖禪師曾對天璣說過,“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目無所視,耳無所聞,心無所知。”
天璣枯坐良久,仍不得其解。直到師父成佛之後,才頓悟到,原來師父所謂的無視無聽,說的是要身、息、心的調節合而為一,放下心中一切妄念,將散亂的心集中為統一的心,“於念念中,自見本性清淨”。
於是,天璣將坐禪非常自然地融入到自己的現實生活中,入定與否沒有了明顯的界限,也就是時時都在定中,並不需要端正打坐,也不完全需要安靜的環境。
噬影獸乖巧地蹲在他的身邊,溫順得像一隻小貓。一是它身上有李季安貼的符籙,二是它感受到了天璣的強大。短短几個月,天璣已經連破三境而不自知,即將跨入圓滿境。但天璣本人只覺得自己身體輕盈、精神飽滿,對佛法、對自然的感悟更加精純,腦海中經常困擾自己的疑問往往瞬間通達。
噬影獸偶爾會睜開眼睛,看著入定的天璣,心中充滿了疑問,這個和尚真的是人嗎,還是活佛轉世?
天璣聽說雲宗玥前來,開心至極,一路小跑就迎了出去。
雲宗玥看見天璣也很開心,調皮地摸了摸他的光頭,引得普光寺一眾和尚譁然。
碧雲宗宗主萬里雲親至,靜心禪師靜坐修行、不問俗事,便由首座普覺禪師代為接見。
一行人由典客寶勝親自領路,進了一間寬大、整潔的偏殿,專門用來招待貴客。雲宗玥對寺中的東西很好奇,一直打量著無處不在、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佛像。
萬里雲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直視菩薩雕像,也會被僧人視為不敬。
待眾人坐定,小沙彌奉上清茶。萬里雲和普覺上座,典客、雲宗玥、天璣下首作陪。普覺首座低宣佛號,開口問道,“宗主大駕光臨敝寺,蓬蓽生輝呀。但不知宗主此番,有何見教?”
萬里雲生性倨傲,但有求於人,說話當然格外小心和謙遜。
他賠笑道,“大師慈悲為懷,一眼就看出了在下的窘境呀。”
“宗主,有事不妨直言。”
“好,那我便叨擾了。我的愛徒雲宗玥,於冥流絕域中無意吞下一至寒之物,名冰魄。此物無毒,卻傷人心脈,堵塞元氣流動。我原本以純陽之火和玄輪羅盤調和陰陽,助她煉化此物。卻不曾想,玄輪羅盤被損壞,無法繼續使用,導致我徒兒被冰魄反噬,現在修為幾乎喪盡。求大師垂憐,借普光寺輪迴珠一用,挽救她的性命於萬一。我碧雲宗上上下下,感激不盡。”
普覺首座臉色如常,典客寶勝卻皺起了眉頭。他行了一禮,緩聲說道,“宗主,輪迴珠乃我寺鎮寺之寶,豈可輕易外借?”
萬里雲笑了笑,雙手奉上一幅圖。
普覺驚訝道,“雲宗主,此是何物?”
“天罡星圖。”
寶勝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能拿出此物,足見萬里雲的誠意。
普覺搖頭道,“萬宗主,非我不通人情天理。輪迴珠乃我佛祖釋迦摩尼身上的一顆舍利子,是佛教聖物,也是普光寺立世之本,斷斷不會外傳。”
“大師既然說到立世之本,我碧雲宗還有一物。”萬里雲笑了笑,從胸前解下一塊玉佩,放到普覺的身前。“此乃碧雲宗立世之本,乃我宗第一任宗主留下的唯一一張神符。此符,已越四境。”
此話一出,萬籟寂靜。
越四境的神符不僅僅是一張威力絕倫的符籙,更是可以讓後世之人揣摩、參詳的藍本!越四境,是唯一能讓四境頂端強者仰望的目標了,而這張神符,大概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鑰匙。
雲宗玥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的師父,忍著眼裡打轉的淚水。
普覺低宣佛號,“阿彌陀佛,此物足見宗主之誠心。”
萬里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兩樣東西,是他最拿的出手的了。
不過普覺依舊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