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敬的金光打在她的身上,慈恩面露不忍之色,低宣佛號,“阿彌陀佛。”在他眼裡,雲宗玥已經是個死人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他準備稍後替她超度。
一道淡淡佛光亮起,不是出自樓蘭寺三人,而是出自雲宗玥身體。
佛光雖然微弱,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光圈,將她罩在中間。
法敬的佛光剛猛而熾烈,依舊沒有擊穿這薄薄的光圈,只是將她打飛到三丈開外。
慈恩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失聲道:“輪迴珠!”
普光寺的鎮寺之寶,住持的傳承之物,天下佛教教徒的信仰寄託之一,輪迴珠!
慈恩百感交集,他不知道是靜心和尚瘋了,還是整個普光寺的和尚都瘋了。為什麼會將這獨一無二的佛門至寶,交到一個教外女子手中?
法敬回過神來,準備再次動手。
輪迴珠沒有人催動,只是出於靈性護主,沒有威力。一擊不成,那就多來幾下,總有打破它的時候。
慈恩和禪悅對視一眼,倆人滿臉的震撼和不可思議。
禪悅突然大叫道,“小心!”然後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
這話是對慈恩說的。
正在調息、蓄勢的法敬也回頭了,一臉疑惑地望過來。
潔白如練的刀光亮起,悄無聲息地襲向慈恩的後頸。
李季安首選慈恩是有原因的。
第一,慈恩正好背對他,且距離最短;第二,在三人中,只有慈恩沒有動手,整個人處於散漫的狀態,比較容易得手;第三,哪怕是選擇已經受傷的禪悅,禪悅容易被救的同時,自己勢必受到慈恩和法敬左右兩邊的同時夾攻,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陷進去;第四,慈恩的人頭飛起來之後,你法敬救是不救?不救,禪悅的人頭還能掛多久?
禪悅的這聲示警救了慈恩長老。
他心念一動,腳下生風,嗖然向前滑出兩尺,右手寬大的衣袖向後卷出,防止對方進一步近身。
李季安一刀削空,刀身翻轉之際,刀勢已然變換,隨著他一步踏出,改削為砍,刀尖如電,直奔慈恩後背。
禪悅來不及召回禪杖,吐氣開聲,強行歸攏散逸的元氣,一拳擊向刀身。
橫刀被打偏,也略微受阻,呲啦一聲劃破慈恩後背的衣服。
慈恩遍體生寒,光頭冷汗直冒。若不是禪悅,這兩刀他躲不開其中任何一刀。
刀身輕顫,剛一交手,李季安就感受到了禪悅體內元氣的混亂和虛弱。
他左手凝聚元氣,一掌拍向禪悅的胸口。
這一掌突兀而迅速,角度刁鑽,禪悅閃避不及,只好將全身僅存的所有元氣灌注於右手,和他對了一掌。
倉促之下,他沒看見李季安手中的符紙。
純淨而熾烈的元氣迅速燃燒,充斥著他的整個手掌,一股糊味撲鼻而來。
同樣是火符,在李季安手中和在雲宗玥手中,完全不是一回事。
李季安是神符師,已在十萬大山的小世界中修行百年,再加上搏鬥經驗,不是雲宗玥能比的。
禪悅的手掌迅速乾枯、燃燒,然後化作一縷黑煙,隨風而逝。符意洶湧,沿著他的胳膊迅速湧向全身。
慈恩已經轉身,一隻手拍向李季安,將他逼退,另一隻手將禪悅推向法敬。
法敬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踉蹌倒來的禪悅,目光中滿是驚駭與憤怒。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顆泛著溫潤光澤的佛珠,輕輕觸碰禪悅的傷口,佛珠光芒大放,一股溫暖而祥和的力量瞬間包裹住禪悅的殘臂,遏制住了那符紙帶來的毀滅性力量。
不過禪悅的整隻胳膊脆得像煎熟了的麵餅一樣,一碰即碎。
禪悅還來不及呼痛,李季安已經閃電般繞過慈恩,一刀捅向他的小腹。
李季安的青蓮風步還沒有大成,但雜糅了張燦的瞬移技巧,非常適用於小範圍近身纏鬥,身法極快。
慈恩追趕不及,大聲示警。
法敬來不及祭出法相,整個人化身為羅漢金身,徒手抓向刀身。李季安這一刀穿梭於天地元氣之中,法天地規律而動,極快、極重、極狠,頂在了禪悅柔軟的小腹上。
他一把抓住了李季安的刀,刀身刀刃都被他握在一起,沒有再進分毫。
慈恩大喊“不要!鬆手!”
慈恩已經看出了端倪,這是一把符刀!
來不及了。
刀刃微微亮起,一股似有似無的細線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