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總不能一路討飯去普光寺吧?李季安來到鎮街之前,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還是有點犯愁。自己可能比乞丐還窮一點,人家手裡至少還有個飯碗。
所以他再度折返深山,打了一頭狼扛在肩上,進城售賣。
由於這頭狼體型頗大,落地就有人出三兩銀子,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李季安不是傻子,所以加價到五兩,最後以四兩的價格成交。
自己要添置的東西有點多,比如一雙鞋、一套衣服,最好能有一匹馬。驢他是不想要了,那玩意太倔,根本沒法代步。
這些東西四兩銀子顯然不夠,天已經黑了下來,他也不想再回去打狼,那就先買雙鞋子,一邊趕路一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生錢的門路。
他買了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坐在街邊的臺階上慢慢吃。在山中多日,只能吃到沒有任何調料的野味,所以這饅頭格外香。
大概五六個大漢圍住了他,看他們身上統一的服裝,應該是某家大戶的護院或者鏢局的鏢師。
為首一人仔細打量著李季安,看了半天才開口問道,“今天那頭野狼是你打死的?”
李季安想了想,“中了陷阱,再打死的。”
那人的眼神釋然,對身邊的同夥說道,“我說了吧,誰有那麼大本事,能徒手打死那麼大一頭狼?”
他的同夥嘆了口氣,掏出幾枚銅錢放在他手上。
李季安明白了,這些人是在打賭。
“你這陷阱做得不錯呀,”輸錢的那個漢子笑道,“又能困住那頭畜生,又不破壞它的皮毛,骨頭也沒斷一根,還是很厲害的。”
李季安笑了笑,拱手致謝。
一匹快馬從街角駛出,快速奔跑過來。有的路人躲閃不及,被帶倒好幾個。
騎馬的人居然絲毫不減速,也不避開人群,反倒加速衝撞過來,態度蠻橫。
這種人李季安在京都見得多了,一般是什麼紈絝子弟,或者達官顯貴。平時囂張慣了,絲毫不把這些賤民放在眼裡。
這幾個大漢看清了騎馬之人的面孔,立刻垂手侍立,臉露諂媚之色,叫了一聲,“曹少爺。”
這不怪他們,只怪騎馬的少年是他們的少主,曹天瑞。曹家在南境的聲望很高,可稱名門望族。
曹家崇尚槍法,以一杆金槍立身。家主曹傑在槍術的造詣極深,與羅飛齊名,有北羅南曹之稱。
一群小孩在街上追逐打鬧,眼見他直直撞過來,就要發生慘劇。
李季安沒有動。
但曹天瑞的馬看到了李季安的眼神,冷酷而血腥。
馬人立而起,長嘶不已,硬生生頓住了身形。
曹天瑞身手頗佳,雙腿一夾就穩穩坐在馬鞍上。不過他的第二個動作是李季安沒想到的,他一鞭子抽向當街的孩子。
他認為是這些孩子驚了他的馬。
啪一聲脆響,距離最近的男孩臉上立刻多了一道又深又紅的血痕,腫了起來。他還沒有解恨,繼續抽打剩下的孩子。
李季安的手指動了一下,但是沒有阻止他。
七八個孩子被他打得皮開肉綻,哇哇直哭。
街頭亂成一片。
不少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更沒人敢制止他。
李季安起身離開。
不是他不想管,而是生怕自己插手之後,這幫惡奴會找孩子們的麻煩。
命保住了,捱打就捱打吧,誰讓他們是窮人家的孩子呢?怎麼沒人敢打宋煜宸?
他走過這條街,找了個乾淨的小吃攤坐下。
“出來吧。”李季安笑道,“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我就知道,你的耳朵比狗還靈。”
她的聲音猶如深夜裡最溫柔的秘語,帶著一抹不可言喻的魅惑,輕輕拂過耳畔,讓人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酥麻;又彷彿被蜜糖浸潤過,甜而不膩,既清脆又纏綿,瞬間直抵人心最柔軟的部分。即便是最簡單的字句,從她口中說出,也彷彿被賦予了魔力,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她在李季安面前款款坐下,摘下面巾,面帶桃花。
沈梅莊。
攤主小跑過來,“二位吃點什麼?”
沈梅莊笑著問,“你請客?”
就這三個字,差點讓攤主心都融成一窩蜜,雖然和他沒什麼關係。
李季安點點頭,“我請。不過先說好,我只有不到四兩銀子,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