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季安同意了宋澤霸的邀請。
墨文博提醒道,“想清楚,小師弟,宋澤霸可不是什麼善茬,肯定沒安好心。”
“那是自然。不過正面闖皇宮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他被宋宜嘉逼到了絕路,確實需要反擊。”
“那我們豈不成了他的打手?”雲宗玥問道。
李季安點點頭。“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是不能三個人都陷進去。我和宗玥進去,四師兄在外面接應。”
墨文博想了想,“那我在外圍布好毒煙,時間到了你們還不出來,我就像對付樓蘭寺一樣,將整個皇宮以毒煙封殺。你們可以以此為掩護,突圍出來。”
“好。”
“那,那個毒藥還要不要他吃?”雲宗玥問道。
“要!”李季安堅定說,“雖然他只是口頭上一說,但有手段制衡他,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我拿去給他吃。”
雲宗玥有些為難,說道,“不好吧,顯得我們比較下作。”
李季安笑道,“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君子。”
墨文博附和道,“簡直就是小人!”
兩人相視一笑。對付小人的方式,只能比小人更小人。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那我就不做君子,只做小人。
雲宗玥很難理解這樣的心思,但她知道誰真正的在乎自己。
昭明三年末,宋煜宸下旨,宮廷將第一次舉辦登基以來的春節御宴,要求在京四品以上官員盡數入宮,與皇帝陛下同慶新春。
宋澤霸當然知道這是針對自己的鴻門宴,但他依舊重賞了傳旨的太監,並表示自己一定會準時到席。
他內穿金絲軟體甲,外罩蟒袍。蟒袍採用了最為上乘的絲綢織造,觸感柔滑細膩,光澤柔和而溫潤。袍身的主色調為明黃色,象徵著皇權的至高無上。
腰間束以一條寬幅玉帶,帶上雕刻著龍鳳和祥雲圖案,玉帶扣則是用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玉帶之下,懸掛著佩劍與香囊。足蹬一雙雲頭錦履,鞋面上同樣繡有精緻的圖案,憑空增添了幾分飄逸與不凡。
宋澤霸隨身帶了十六名護衛,兩名長隨。護衛被攔在殿外,長隨恩准入席。
透過潛伏的黑衣衛,宋宜嘉對他這些護衛、長隨瞭如指掌,並不擔心這十八人能掀起什麼風浪。
她在精心梳妝。
她的髮絲如夜般漆黑,長及腰際,泛著淡淡的光澤。宮女們輕聲細語,手法嫻熟地為她梳理著長髮,先用柔軟的象牙梳緩緩理順,再以玉質發篦細細地分股編織,或盤成高聳的髮髻,或挽成優雅的雲鬢。
妝臺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化妝品,皆是來自天南海北的珍稀之物:有來自西域的胭脂,色澤鮮豔而不失自然;有江南水鄉特製的螺子黛,用以描畫細長入鬢的蛾眉,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公主的溫婉與端莊;更有用上等珍珠粉調製而成的妝粉,輕輕撲於面頰,使得肌膚更顯細膩白皙,彷彿能透出光澤。
宋宜嘉的手裡把玩著一個格格不入的盒子,是當時李季安在街邊鋪子買的一盒胭脂。
她翻來覆去地看,又開啟輕輕嗅了嗅。這盒胭脂的香味已經淡去,顯然不是什麼上等貨色。
“你們有人送胭脂嗎?”
她突然問身邊的宮女。
宮女笑著回答道,“回殿下,我們是奴婢,這輩子都在宮裡,不允許出嫁,誰會送我們胭脂?”
“那我比你們還一點,有人送我胭脂。”
這話明顯不好接,宮女只好笑道,“殿下是有福氣的,又很漂亮,縱然很多人搶著送。”
宋宜嘉眼波流轉,嘆了口氣,“可惜,他娶了別的女人,不會再送我胭脂了。”
為她梳頭的宮女手一抖,扯斷了她幾根秀髮。
宮女立刻跪了下來,乞求她的原諒。
“沒關係,這還沒我的心裡疼。”她示意宮女繼續。“能和你聊幾句,本宮心裡就沒那麼苦悶了。”
宮女跪下謝恩。
“不要怕。”宋宜嘉笑道,“就當我是一個普通人,嘮嘮家常吧。”
“是。”
“你們知道嗎,當年很多人說我是天狼孤星,會害死很多人。把父皇和先皇的死,甚至草原圖單于漫的死,都歸咎到我的身上,你們覺得應該嗎?”
“當然不應該,對殿下很不公平。”一個宮女回答道。
“我也覺得。”宋宜嘉幽幽說道,“可是天下的男人都不這樣想。商朝有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