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墨倆人動手的時候,李季安也出手了。他讓雲宗玥在外圍接應,自己進去放了一把火。先鋒軍攜帶的糧草不多,依賴後續部隊的補給,但不能說糧草對他們不重要。
破鳧為避免引發軍中混亂,嚴令各部不得擅動,自己親自率隊滅火。雖然效率慢了些,但整座軍營依舊井然有序,嚴防夏唐軍隊趁亂偷襲。
破鳧想多了,張玉麟派自己的兒子張孝恩親至鐵南關,正督促手中不多的部隊加速佈防。鐵南關年久失修,上次又被蠻軍刻意破壞,已經失去了當年鐵桶一般的防禦能力。在張孝恩到來之前,此處居然一個守軍都沒有,已經廢棄。
鑑於鐵南關地形佔優,易守難攻,張玉麟決定在此處挫一挫蠻軍銳氣,不能輕言放棄。張孝恩本來想徵調附近民力修葺城牆,挖掘壕溝,不料當地的百姓早就流亡去了,十不存一。
除了手上這萬餘人,張孝恩已無人可用。
好訊息也有,當朝宰相楊宇軒和兵部尚書張柳也是知兵之人,後續援兵已經渡過荊江,正加速趕來;沿途徵調糧草、民夫,隨同援兵一起南下。
張玉麟心中有了些許底氣,知道這仗應該怎麼打。要在鐵南關支撐十日以上,後續部隊才能依次展開,把南境名存實亡的防線建立起來。所以,張孝恩收到的軍令是,死也要死在鐵南關,不準後退一步。
李季安也知道他很難,擊殺先鋒大將破鳧,既可以策應深入敵後的沈墨,也可以緩解張孝恩的壓力。
從破鳧的反應來看,這個人不太好殺。他境界應該不低,關鍵是他知道跑路。要是撼山嶽來當這個先鋒大將就好了,只知道莽一波,知進不知退,反而好殺。
李季安摸進來之前就換上了南蠻士卒的衣服,用菸灰把臉擦黑。他本就瘦小,還沒雲宗玥高,只要不說話,看著也像那麼回事。因救火的都是破鳧的親兵,他也不敢混進去,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貓著。
他在等機會。
火勢逐漸得到控制,破鳧鬆了一口氣。蠻王的傳令兵也到了,距他不過二十里。令他在天亮之前動身,沿途掃蕩斥侯和小型騷擾部隊,倆人在鐵南關城下合兵。
後方的安全得到保障,破鳧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有沒有查到起火的原因?是不是有人縱火?”
跪在他面前的哨兵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沒有看到人,也沒有看到火。為了防火,他還特意在糧袋上鋪了兩層沙袋做防護,直接拿明火點也很難點著。何況這麼大的火,一定要澆油,可現場也沒有油漬啊。
他不知道李季安有多喪心病狂,直接動了火符。騰的一下,半數糧袋都燃燒起來。
堂堂一個神符師,動火符去燒軍糧,這誰想得到?
破鳧有些為難。他不想殺這個人,但事態嚴重,肯定要給其他士兵一個交代。
“不管怎麼說,失火就是你的過失。”破鳧嘆了口氣,“不殺你,軍心會不穩,也要借你的人頭立威。我的刀很快,你不會痛。”
哨兵淚流滿面,不知道該怪自己命不好,還是怪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上司。
一刀砍下,哨兵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沒了。
破鳧嘆了口氣,下令收殮哨兵的屍身。
遠遠觀望的李季安心生一計。
他主動現身,模仿啞巴嘴裡嗬嗬的聲音,手舞足蹈,一隻手指著角落裡的東西,一隻手招呼破鳧過來看。
“怎麼回事?”破鳧邊走邊問。
李季安彎腰撿起一張符紙,快步跑來。
破鳧不記得自己軍中有啞巴,可李季安演得比較真,況且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張符紙上。哪怕隔得比較遠,破鳧也能感受到這張紙的不一般。南蠻產不出這樣高質量的紙,能留住濃郁的天地元氣。
李季安恭敬地把符紙送到他的手裡。
破鳧輕輕摩挲著符紙,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燥熱。這是一張火符,境界極高。難道有中原符師潛入軍營?那著火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他的手指拈著符紙望向李季安,問道,“你在哪裡發現……”
話沒說完,他已經開始慘叫。
灼熱的氣浪從他指尖爆發,就像火山一樣爆裂地吞噬了他的整條胳膊。符紙要貼身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李季安不奢望僅憑這張火符能殺了他,但至少能重創他這隻手。
破鳧的反應並不慢,在感知到異常之後便將符紙盡力甩出。
還是有些晚了。
在李季安的全力催動之下,他的整個手掌和一小截胳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