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謙微微眯眼,冷笑道:“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要承受代價。”
老僕點點頭,出去了。
等他離去之後,李子謙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郎君,郎君!”
外面的丫鬟急切的衝了進來,她扶著李子謙躺倒在床上,輕輕拍打著胸口幫他順氣,然後又拿了藥丸喂他吃下。
李子謙喘勻了氣,說道:“去請大夫,快。”
稍後有醫生趕緊前來,他檢查了李子謙的傷勢後,說道:“沒大礙,就是有些虛弱,喝幾服湯藥就好了。”
大夫出去了,丫鬟低眉順眼的道:“郎君,奴剛才給你揉肩膀了。”
李子謙點頭,說道:“好,辛苦了。”
丫鬟抿唇笑道:“郎君,那沈安若是死了,郎君的身體恢復的會快些。”
李子謙嗯了一聲,“那沈安若是僥倖活命了……”
“郎君!”丫鬟有些緊張的道:“您是擔心嗎?”
李子謙微笑道:“他不該活下來,這樣的人,留著就是禍根。”
丫鬟不解的道:“沈安這般年紀,就敢孤身去遼境,這不是禍根是什麼?”
“這是勇士!”
李子謙正色道:“若是我大宋的勇士有他一半的風采,本官願意親赴遼國,帶兵擊敗遼人。”
……
第二天早上,皇宮內一片忙碌,宰輔們紛紛來看望李子謙。
陳洛見了不禁皺眉:“郎君,韓琦昨日派人去尋找沈安,想弄他一次。”
李子謙抬頭問道:“可曾找到?”
“沒有。”
陳洛搖頭道:“那些人在街市上轉了一圈,沒發現沈安。韓琦讓人在城中搜尋,也沒有結果。”
韓琦是擔心李子謙暗中保護沈安,所以才讓人出去尋找沈安。
“韓琦這個老賊,竟然如此謹慎!”
李子謙咬牙切齒的道:“告訴他,此刻不管是誰都別惹他,他若是想找麻煩,那就是想拉我墊底。若是他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某無情。”
陳洛低眉垂首,李子謙問道:“你在想甚麼?”
陳洛躬身道:“郎君,韓琦此舉太不妥當了,竟然用了這般卑劣的方式……”
“不妥當?”李子謙冷哼一聲,“若非是他用了卑鄙手段,沈安焉能落魄?此次他不顧禮法,竟然讓人去刺殺沈安,此事傳揚出去,他韓琦還有什麼威信?所以沈安此次必須死,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讓他死,否則本官會寢食難安。”
李子謙的目光幽邃,說道:“韓琦……你若是識趣,那此後本官不會為難你,可若是你依舊執迷不悟,那本官不介意換個宰輔!”
陳洛躬身退出,李子謙靠在床上,喃喃的道:“沈安,你若是活著,本官會欣賞你,可惜,你若是死在了遼國,那本官只能送你一句遺憾的話。”
……
沈安的腳步穩健而從容,他穿過院門時,正好遇到了蕭銳和蕭惠。
兩個少年都是滿臉崇敬之色的盯著他。
“見過郡王殿下。”
沈安微微拱手,然後昂首挺胸的往裡走。
他的步履堅實,目不斜視,蕭惠覺得這個姿態簡直就是睥睨眾生啊!
“他……他是誰?”
蕭惠覺得沈安就是一尊佛祖,讓人膜拜的神只。
沈安進了客房,趙曙坐在案桌後面,正在寫東西。
“陛下。”
“何事?”
趙曙放下筆,端著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淡淡的道;“朕的兒子不錯,比沈卞強多了。”
沈安微笑道:“臣不敢居功,這些事都是樞密使指揮的。”
趙曙看了他一眼,說道:“沈家父子皆是悍勇之輩,若是沒有你,朕不敢奢望大宋有此戰績。所謂軍隊,需要的就是驍勇。若是無勇,再強大的軍隊也是無用。
而李子謙有勇有謀可惜不會帶兵打仗,單單寫狀紙真的可惜了他的滿腹才華。
但是顯然李子謙對打仗不感興趣,全身心都撲在案件上。
這不,最近他雖然病了,但依然再看卷宗,翻找這幾年的冤假錯案。
而大明皇帝顯然也默許了李子謙的行為。
畢竟,對於這位有能力、有魄力、有本事、敢打敢拼又忠心耿耿的御史大夫,朱由檢是非常欣賞與信任的。
當然,更多的是因為,這位大臣確實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