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斥候的話,在場的宋軍全都是為之驚顫。
老陳驚愕道:“這李元昊又是想打劫我們的軍糧啊。”
小王:“我們城中的糧食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這次再被打劫,那我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石元孫大喊道:“安撫使大人,情況緊急,我們趕緊帶兄弟們出城奪糧吧。”
安撫使李大人道:“可我只是一個安撫使,並沒有派遣兵將的權力啊。”
石元孫:“那誰有這個權力?我馬上去找他。”
老陳憂慮道:“能調遣兵馬的長官還沒上任呢?”
小李:“是啊,現在正處於各地防區,調換大將的時候,我大宋朝為了避免地方將領大權獨攬,向來都是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敢問李大人可知這次換防過來的將領姓名?”
安撫使李大人說道:“這我倒是知道的。”
石元孫問道:“敢問是何人?”
安撫使道:“名字好像叫做種世衡。”
石元孫一拍大腿叫到:“蒼天不助我啊,竟然派了一個養尊處優的衙內過來。”
眾將士聽完石元孫的話,相互看看,不知所措。
“你可知道種世衡?”
老陳問道。
石元孫看著大家說:“諸位有所不知,種世衡乃是洛陽大儒种放的兒子,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衙內啊。他養尊處優慣了,哪裡知道邊疆的兇險。若讓他接手防務,清邊城秀矣。”
眾人一聽此言心就像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哇涼哇涼的。
老陳也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安撫使大人,餓死也是死,戰也是死,咱們不如出去阻擊李元昊,護送軍糧入城。”
聽老陳一言,也有些許附和願意出戰計程車兵。但大部分還是坐在原地,呆呆的就像朽木一般,彷彿即便是現在餓死,也不會做出任何的反應。不過這也難怪,宋朝採用的是募兵制,招募過來計程車兵,大多都是家裡遭了災了,生活不下去了的流民。或者是犯了刑法的囚犯,本就是活不下去,找一口飯吃的人,又哪裡有什麼建功立業的豪情?再說,澶淵之盟後,大宋十多年的安穩太平日子。軍營裡能打仗的人早就老的老,死的死,剩下這些新兵蛋子又沒實戰過,哪裡敢出這個頭?
與大宋相比,党項而這些年來不斷的向西邊的回鶻,吐蕃開戰,多年的戰爭讓党項人變得兇狠,霸道。戰鬥力異常強悍。此消彼長,很多宋兵是懼怕党項人的,而這次又是夏王李德明之子,李元昊親自出馬。這些當兵的自然更是怯懦了。
小王支支吾吾的說道:“恕小的直言,我們從參軍以來,只有出操,射靶,打的都是假人。別說上戰場上殺人了,我們就連只雞都沒殺過,怎麼和党項人打?”
看到周圍這幫宋兵的這番慫樣,安撫使大聲道:“罷了,罷了,你們就在這裡混吃等死吧。等真的沒糧食了,老夫自己回延州,你們自謀生路去吧。”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士兵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位安撫使大人,因為他們知道,大宋朝不殺文官。清邊城若是待不下去了,文官可以自己溜走,逃到大宋內地。即便是被發現了,最多也就是貶官而已,沒有性命之憂。而這些當兵的則不一樣,若是當了逃兵,那就是犯了殺頭的重罪。即便是僥倖逃走,但臉上帶著囚徒般的金印,在大宋境內根本無法正常生存。要麼逃到遼國或者回鶻,要麼只能逃進山林。
安撫使李大人看著這群沒有熱血計程車兵,很是失望。正要進帳,石元孫上前一步大吼道:“我石元孫願率一百輕騎阻擊李元昊。”
安撫使大人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眉宇之間透露出區別於其他士兵的英雄氣息。那是大宋第一代禁軍才有的氣魄。和旁邊那群懶散木訥計程車兵相比,這個人的眼裡泛著光,充滿了鬥志。
可是打仗不是單挑,石元孫再厲害也不可能對抗一支軍隊的。安撫使只得再問:“一個人成不了事,可還有人願意出戰,一起阻擊李元昊,奪回軍糧?”
石元孫也知道如果要阻擊李元昊,需要有其他人的支援,於是也是瞪大著雙眼大吼道:“可有壯士願意一起前往阻擊李元昊,護送軍糧?”
老陳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整理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軍裝,握了握手中的短刀,抬起高昂的頭顱。上前一步,大聲喊道:“末將陳鐵柱,願追隨石元孫,出城殺敵,奪回軍糧。”
安撫使看了看這位老戰友,搖了搖頭說:“老陳你已經年過五旬,還是不要去了,省的給部隊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