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紅色的夕陽灑在,綿延起伏的黃土高坡上,多了一些荒涼之感。在溝壑縱橫的山路里,有一隊人馬正朝著延安府飛馳而來。
帶隊的這個人正是大宋天子身邊的紅人,周懷正。周懷正很清楚,現在的首相王欽若已經完蛋了,此時的大宋首相的位置只能留給一個人,那就是身在陝西的寇準。於是周懷正去軍營挑選六名精壯禁軍,保護他來陝西,勸寇準還朝。而這六名禁軍中就有狄青和孟定國。
而跟在他身邊的就有前段時間大鬧丁公子運糧船的狄青和孟定國。
延安府內,有一大戶人家,紅牆綠瓦好不氣派。夜色才剛剛落下,府內就點起了蠟燭。不一會兒院子裡就聚滿了人,有吹拉彈唱的樂隊,有婀娜多姿的舞女,有琳琅滿目的美食,還有十幾個伺候的奴僕,院子中間的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壽”字,他們都在準備一個人的壽誕。這個人就是號稱‘寇老西’的寇準,是曾經挽救大宋於危難的萊國公,寇準。
此時的他正在站在高樓上,看著遠處的渭水。紅色的燈籠,青色的城牆,黃色的土地,還有黃色的月亮,寇準有感而發,吟誦起詩來:
遙山夏雨歇,遠樹涼風至。
憑欄偶開襟,新蟬動秋思。
沙溪潔細流,庭木驚疏翠。
節候又復然,幽憂斯所萃。
芳歲若奔流,羲光不停轡。
感物悼前期,誰知此時意。
話音剛落,寇準家的管家提著燈籠來了,對寇準說:“老爺,您這是想官家了吧?”
寇準轉頭苦笑道:“百年如夢啊,我漂泊半生,已經年過半百,今日登高,看這圓月下的渭水,風漸涼,又是一年秋,老夫年歲已大,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建功立業。安能不睹物思情?”
官家寇貴點點頭說:“唉,老爺不必憂慮,以老爺的大才,官家遲早會想到您,重用您的。”
寇準聽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朝中有王欽若、丁謂之流討官家歡心,哪裡還有我寇老西的出頭之日啊。我被貶戍邊多年,已經有些心灰意懶了。唉,回朝之事,還是別提了。”
寇貴猶豫了一下,忽然靈光一閃,說:“老爺,我聽說永興軍又發現了天書啊?不知是真是假?”
寇準聽完大怒:“如此荒謬之事你也相信?若真是上天降下的祥瑞,為何不滅掉大宋的蝗蟲,不直接收復幽雲十六州?”
寇貴聽完寇準的話,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只是感嘆道:“老奴知道,老爺向來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沙子。可是當今的官家,就指望著以神明的威嚴震懾四海,降服夷狄。若老爺非要和官家對著幹,恐怕對老爺不利啊。”
寇準長嘆一口氣說:“唉,老夫宦海浮沉幾十載,你說的話我豈能不知。只是我若像王欽若,丁謂等人一樣,靠著阿諛奉承上位。我死後如何面見對我有知遇之恩的太宗陛下,又有何面目面對這天下的黎民百姓?這史書上又該如何寫我寇準?我豈能為了權柄而做出這樣不知廉恥之事?”
寇貴點點頭說:“老爺所言極是,只是這天書出現在了永興軍,這是您管轄的地區,官家倘若讓您給個說法,您該如何應對?”
寇準聽完寇貴的話,面色馬上變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就說,不知道,不清楚。誰發現,誰取證,誰調查,誰彙報。他媽的愛誰誰,老夫不管了。”
說完,寇準袖子一甩,下樓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上午,隨著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寇準的府內擠滿了人。高懸的大紅燈籠和彩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給人一種喜慶而莊重的感覺。全延安府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都來了,拜壽的,送禮的,喝酒的,唱戲的,吟詩的,作對的,寇府的屋裡屋外好不熱鬧。
就在這喜慶的氛圍下,忽然來了一隊人馬,這便是昨天進城的人。帶頭的是個太監,名叫周懷正,身邊跟隨著狄青、孟定國等六名禁軍侍衛。他們都打扮成商販的樣子進了寇府。
周懷正攜帶著金銀玉器拜見寇準,見了寇準馬上賠著笑臉說道:“知道今天是萊國公的壽誕,奴家特地給官家請了假,偷偷的過來給您祝壽了。”
寇準見了周懷正,很是吃驚,但很快就知道周懷正來是做什麼了,寇準冷著臉拱拱手說:“周公公辛苦了,外面風大,快裡面請。”
周懷正帶著寇準等人獻了禮,那是一棵翡翠做的白菜,足足有一寸多高,價值連城。寇準見了異常歡喜,馬上派傭人安排周懷正、狄青等人落座。
寇家的官家寇貴在寇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