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完全明白宋辰的想法,於是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只將手搭在他手腕上,送出一道真氣。
宋辰嘆了口氣,知道少年心性不撞一下南牆便不會回頭,於是就任由周陽探脈。
他已被打斷了經脈,便是神仙也難救,這小小少年試過之後知道厲害,自然也就退縮了。
就在這時,一道暖流突然自少年指尖傳來,順著他的腕脈流入體內,轉眼之間,宋辰感覺全身一陣溫暖,那斷開的經脈竟然在轉眼之間重續,道道靈氣湧入體內,丹田之中真元萌動,久違的真氣便又開始在經脈之中流淌,迴圈不息。
瞬間,宋辰瞪大了眼睛!
他哪敢相信這是真的?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眼見宋辰表情有異,母女三人都嚇了一跳,王萍臉色蒼白搶上前來,護住宋辰,瞪著周陽質問:“你……你做了什麼?”
周陽退開,面帶笑容,道:“幫宋前輩恢復了武功而已。”
“什麼?”王萍一時怔住。
宋辰這時狠掐了自己一把,意識到一切都不是夢後,不由狂喜,一個翻身跳下床來,衝著周陽便拜倒在地,哭道:“多謝恩公再造之恩!”
他這一跳,又把家人嚇得不輕。
宋曉春最先回過神來,驚喜叫道:“爹,你真的全好了?”
周陽則上前要將宋辰扶起,宋辰卻死也不肯,叩首道:“恩公大恩如同再造,宋辰粉身碎骨無以為報!但宋辰還是要厚著臉皮懇請恩公,請救救我爹吧!”
周陽道:“我來你家,就為此事。你起來。”
宋辰不敢怠慢,急忙起身。
一番吵鬧之下,宋廣武卻還是沒醒,一來是昨夜半宿未眠,二來是身體太虛。
周陽走上前去,抬手搭腕一探,便知他也是被人打斷了經脈,廢去了武功。
這種傷對此間世界的人來說,便是不治之症,斷無恢復的可能,但對他來說,卻不過是心念一動的事。
心念一動,能力發動,轉眼之間,宋廣武的經脈便重新接續,恢復如初。
靈氣入體的感覺讓宋廣武猛地睜開了眼睛,驚愕坐起,腦子裡一時一片凌亂。
他抬起雙手,感應著體內流動的真氣,一時只以為是身在夢中。直至宋辰和一家人都撲到床前,他才醒過神來,愕然看著周陽,一臉不解。
“爹,您怎麼樣了?”宋辰關切地問。
“我的武功……恢復了?”宋廣武怔怔地說。
一家人一時悲喜交加,二話不說,轉回身來便衝著周陽跪倒一地,一起磕頭:“多謝恩公!”
周陽笑笑,轉身去了那屋。
此間屋內,哭聲連綿,許久之後才變為笑聲。接著,宋廣武帶著一家人趕了過來,再次向周陽拜下。
周陽急將老人扶起,道:“不過小事一樁。”
宋廣武顫聲問:“公子莫不是神仙下凡?”
周陽笑著搖頭,提過被放在一邊的竹籃,道:“我買了早點,大家邊吃邊說吧。”
一餐早飯,許多話語,前因後果,終漸漸清晰。
宋家人不由唏噓感慨——若不是宋曉春一時激憤要放火燒宅,又哪能遇上恩公?宋家命運又哪能就此改變?
人生際遇變化,有時只不過起於一念之間,一念起是一重天地,一念落,便又是另一番人生!
一家人都看不出周陽本領高低,但宋廣武畢竟見多識廣,知道周陽必不是一般人物。
這等斷脈重續的手段,天下幾人能有?
只怕除此神仙般的人物外,便再無人能夠!
但宋廣武還是忍不住說:“恩公,您對我宋家有再造之恩,大恩無以為報,宋家這幾口人的命便都是您的了!但有一事,您聽了可能不悅,宋某卻必須得說——您雖然境界高妙,非凡人可及,但那凌天門乃是當世大派,龐然大物,您若是因為我們惹上了它……到時您若有閃失,宋家人便是粉身碎骨,也無法彌補啊!”
周陽道:“我不是因你們而要對付凌天門,是因為本就要對付凌天門,又正好遇上你家之事,這才順手而為。你們不用在意。你是實境巔峰,到哪裡都能開出一片天地,不如離開祁國,遠走他鄉,到一個凌天門勢力不及的地方紮根,重開人生吧。”
說著起身。
宋家人不敢怠慢,急忙都跟著站起。
周陽轉身便走,宋曉春急忙追上去道:“恩公,您還沒告訴我們您的名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