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軼和笑塵一邊低聲說話,一邊手上不停歇,不一會兒,屋頂就被清出一個可供一人上下的口子。笑塵從腰間解下提前備下的繩子,一端固定在簷角上,一端從洞口放下。
“爺,可以了!”笑塵做好一切準備,輕聲對楚軼說。
楚軼點頭後,身形利索地抓住繩子滑下了洞口。笑塵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後,也一個縱身躍進了屋內。
主僕二人落地後,打量四周,笑塵被這書房的豪華程度給驚呆了。
耿茂的書房,裝修風格很是奢華,光是擺在主位的大書桌,就是整棵的沉香木打造,價值不下萬金。書桌上的一個小小的紙鎮,竟然是??獨山玉?,且是半透明的藍綠色,這種玉被稱為南陽翡翠,小小的一塊也是價值不菲。光是這兩樣,就連楚軼這種親王也是不能消受的。而小小的一個息烽男爵家的四老爺竟然兩種都佔全了。
楚軼環顧四周,在笑塵的嘖嘖聲中,目光如箭,掃射著全場,搜尋著可能放著他們要找的東西的地方。自從楚軼遇刺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憑著梓婋身上的箭頭,一路追查到了耿家。楚軼及時上報給他的太子大哥,太子命人在北境暗中調查,而楚軼則留在應天同時調查。目前整個事件的真相,已經理出了個大概。就是耿家的背後是清河公主的駙馬李暢,而李暢的背後是漢王。朝中太子早立,根基穩固。但漢王的野心可不僅僅是當一個藩王,且皇上那邊,情感上還是比較偏向一直跟隨著自己打天下的漢王的。所以這就給了漢王一個希望,易儲立他的希望。
這次皇上在北境險些被刺殺,應天先是鬧出饑荒,再是楚軼被刺殺,都是漢王策劃出來的陰謀。漢王和殘元有所曖昧,想陣前讓皇上駕崩,然後他拿著遺詔登基,這樣他有北境的幾十萬兵馬又有遺詔在手,和太子就能分庭抗禮;同時配合殘元的奸細在應天鬧出民變,這樣就可以分散太子的注意力,南北相夾,可以使太子兩頭顧不到;同時也利用殘元駐留在應天的勢力殺掉楚軼,等於斷了太子的一條臂膀。
三重打擊下,天下大位,指日可待。
可惜殘元刺殺失敗了,皇上沒死,倒是死了楊金環;饑荒沒鬧起民變,被意外闖入的梓婋給化解掉了;楚軼也沒死成,梓婋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箭。三重計策,接連失敗,也意味著暴露更多,這不就讓楚軼查到了耿家頭上。楚軼現在確定應天城內有殘元的駐留勢力,那漢王那邊肯定有個代理人在和殘元勢力接洽,這個代理人不是耿家嫡長子就是耿茂。楚軼呢,更傾向於耿茂,畢竟現在耿家是耿茂當家,耿家的經濟也是到了耿茂耿天偉手中才開始有了起色。
“有發現嗎?”楚軼搜尋了幾個可疑點,愣是一點沒有結果。他要找的是耿茂和殘元聯絡的證據,書信或者信物等,更重要的是,太子得到可靠訊息,說耿茂手上有本名冊,上面記錄的是殘元勢力和朝廷內有聯絡的官員的名單。一旦這本名冊曝光,那麼朝廷將迎來一次大洗牌。
笑塵也在邊邊角角里摸排著,也是一無所獲:“沒有什麼可疑處。爺,耿茂是不是放在別處了?”
楚軼神色凝重,低頭思忖道:“難不成是在耿天偉手上?”
笑塵道:“周統領這會兒應該在耿天偉的書房吧?!我們去和他匯合嗎?”
楚軼還是不甘心,但是也知道此地不好久留。耿府內院戒備森嚴,巡邏的家丁全是練家子不說,還每隔一個時辰換班一次,換班的間隔頂多也就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已經在耿茂的書房內待了不止一盞茶的時間了。萬一巡邏的隊長進來檢視,他們人可以躲起來,這書房頂上的洞肯定就會被發現了。屆時再以府內進賊的藉口,全府戒嚴,那他們三人就成了甕中之鱉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楚軼正在猶豫的檔口,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這裡怎麼沒有人看守?人呢!”一個嚴厲的男聲響起。
過了一兩息後,一個帶著討好和急切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呢,在呢!曹管家,我們哥倆一直在呢!”
曹管家名曹慶華,是耿府內院的大管家,和外院的曹慶軍是兄弟兩個。曹慶華在內院一直配合覃氏管理內宅,和覃氏的性子一樣,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主。管理嚴格,不近人情,是耿府的家僕背地裡給曹慶華的評價,但這個評價在耿府的主子那邊卻是得了不少讚賞。
曹慶華嚴厲的罵道:“在呢,在呢,在到哪兒去了?我來了這多久了,你們不在,又躥到哪裡的野地裡躺屍去了?”
一個僕人小聲地奉承著:“曹管家,後院有幾個天偉少爺的朋友在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