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見領隊的態度不對,立馬就說:“軍爺,可否帶我們去衙門,錢少爺明目張膽的欺行霸市,人多勢眾,還口出狂言說他就是王法,在下倒是想請教一下府尹大人,這王法到底是怎麼寫的。”
領隊的看出梓婋也不是善茬,且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不想生事的他立馬就舍了錢一凡的邀約,將雙方人馬帶到了巡警營的衙署。
統領應天府巡警營的叫周茂楊,個子不高,一臉黢黑,四四方方的臉上,眼睛小而有精光,整個人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一員虎將。
“周統領,街上抓到兩個鬧事的,我給帶回來了!”領隊的小將對周統領彙報。
周茂楊正在抓耳撓腮的回覆上級的詢問函,抓著一隻毛筆,墨汁也抹到了臉上。聽到有屬下彙報說抓了鬧事的,立馬放下毛筆,對邊上的副將道:“回覆容後再說,咱們先處理了鬧事的。”
副將韓記偉無奈跟出去,這詢問函已經發來兩三天了,周統領就是寫不出來,讓找一個書吏來寫吧,他又不放心,這拖三拖四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寫出來。
到了正廳,梓婋錢一凡雙方對峙,周茂楊穩坐正中,副將和書吏分離兩側。
“怎麼回事,現在城內動盪,你們還敢當街鬧事?”周統領問道。
“大人容秉,這位錢公子將我主僕二人強制押到風雨樓包廂,想強迫在下將新購入的兩間鋪子和一家米行賣給他,在下不從,錢公子就讓他的護衛圍攻我等,我主僕二人奮力一拼,逃出風雨樓,但是在大街上被他們攔截了。這些事情,風雨樓的掌櫃和小二,還有當時在大街的圍觀的百姓,以及這位小將可以作證!大人,這是我的鋪子剛在官府立下的過戶文書,請過目!”梓婋這次先發制人,講話說的清清楚楚,有條有理。
周統領看了一下文書,上面標明瞭店鋪的位置,面積大小,買賣金額,過戶的時間,官府的戳印也清清楚楚,不是作假,於是對副將道:“這是民事糾紛,你去請同知大人過來審理!”
韓副將領命而去,同時周統領讓人將風雨樓的掌櫃和店小二叫過來,並且帶回了幾個事發地的小攤販。
等所有人都到齊,審理重新開始。先有掌櫃的和店小二陳述,後由小攤販陳述。不過風雨樓掌櫃的和店小二,均說不知道當時包廂裡發生了什麼事,也沒看到梓婋主僕二人狼狽出逃。小攤販倒是實話實說,說見到梓婋主僕驚慌奔跑,但是很快被錢一凡帶人圍住。
岑四怒道:“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逃出去的時候,還撞到了你這個店小二,將你手裡的茶壺都撞的跌落摔碎,你現在竟然公然說謊,說沒看到!大人,這個人要查一下,是不是收了這姓錢的好處。”
“你信口雌黃,絕無此事!”錢一凡的隨從,就是那個中年管家,指著岑四的鼻子斥道。
“肅靜!”同知大人拍了拍桌子,“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叫囂!”
“大人,我不過是請這位岑少爺喝茶談生意而已,誰知道這岑少爺膽小謹慎,一聽我要盤他的鋪子,就立馬離開了,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當然要拉住他解釋清楚了,否則傳出去,眾人還以為我錢府仗勢欺人呢!大人,一切都是誤會,誤會!耽誤大人的公務,在下實在愧疚!”錢一凡這個時候又開始做好人了。
蘇同知其實心下有數,目前應天的米市動盪,這梓婋又是岑記米行的當家,上午他帶人就在岑記米行周圍暗中觀察著呢,看到梓婋安撫群情激憤的民眾,他就沒有出面,而是暗自離開,並且派人跟上了那幾個鬧事的和坐在茶攤上同樣觀察岑記的人。蘇同知正愁米市的困境沒法兒開解,現下梓婋和錢一凡送上門來,當然要好好利用一番,要是能解開困局,倒也算是瞌睡來了枕頭。
蘇同知想畢就道:“錢少爺,眾所周知,岑記米行現在是應天府唯一一家還平價供應米糧的店,你這個時候收購岑家的米鋪,這個行為倒是讓人深思了。據我所知,貴府一向只經營布匹,不插足米糧業,不知道錢少爺能否給本官解解疑惑?”
“這,這......”錢一凡聞言當即結巴起來。
梓婋一見這個架勢,就知道這錢一凡無非也是個空架子,就想著借錢一凡這把火,再燒一燒,串一串,說不得能燒出什麼好事情來呢,就直言道:“要說這江北的米糧大亨,當屬言府,本次言府囤積米糧,在眾多米店中,說是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難道錢少爺是代表言府來強買我的鋪子嗎?錢少爺和這個言府是什麼關係啊?”
其實梓婋在這段時間對應天生意場上的勢力分佈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