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松把了半天的脈,捋捋鬍鬚搖搖頭,神色悲痛萬分:“夫人,莊主也算是解脫了!”
“老爺!”“爹!”
兩聲哭喊嚇了梓婋一跳,翠姐催促道:“還不快上去給莊主抹身子!”
梓婋慌亂地點點頭,給死人抹身子倒也沒什麼,畢竟出塵庵裡的死人,梓婋也不是沒見過,也上手給逝去的小姐妹淨過身,知道是什麼程式。梓婋和書意書語上前,圍在床前的人讓開了道,洛川和張老者正沉浸在悲痛中,倒也沒在意來人是誰。
在靠近床邊的一剎那,一種很特別的味道宛如遊絲地進入梓婋的鼻中,這是什麼氣味?是莊主的藥味嗎?梓婋來不及多想,擠了把布抓起莊主的手輕輕的抹著,手觸及莊主的手腕時,梓婋心中咯噔一下,“是幻覺嗎?”
梓婋加了一下手勁,不錯,還有脈搏,人還沒死。梓婋停下手認真地搭著脈,怎奈屋外眾人哭聲震天,屋內又有人大聲哀嚎,梓婋一點都不能靜下心。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起身對著眾人大聲喊道:“別哭了,人還沒死透呢!”一聲重喝,立馬剎住了哭聲,眾人茫然地望著梓婋,一時屋中沉默。
還是洛川認出了她,洛川拉過她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張老者嚴厲地對梓婋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在這兒?”
老夫人抓住梓婋的手,滿是希望地對梓婋道:“你說什麼,老爺,還沒死,你,你會醫術?快看看!”說著拉著梓婋對著床上的老人。
梓婋剛才的氣勢現在是煙消雲散了,她心中十分後悔無故的招惹了是非,張青松醫術不錯,老爺子明明還有命在,卻說他已經死了,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梓婋的行為是不是打亂了張青松的什麼謀劃呢?壞人好事,總要付出代價的。但是她現在話已經說出來了,只好硬著頭皮為床上的人把脈。
張老者看看梓婋,又望望洛山,悄聲對洛川道:“這姑娘會醫術?”
洛川紅著眼道:“我也不清楚。要是真能救回我爹,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梓婋把著脈心中疑竇叢生,岑莊主的身子雖然弱,病症確實是深入骨髓,而且脈搏也時有時無,可是真正致命的並不是身上的痼疾,而是中了毒,一種慢性的毒。
以莊主的樣子來看,此毒的服用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奇怪,為什麼張老者沒瞧出來呢?梓婋偷眼看了一下張青松,只見他死盯著自己,一雙半眯的眼,透出威脅的光。梓婋心一緊,糟了,都怪自己逞能,看來是捲入豪門爭奪中了!
“怎麼樣?”老夫人焦急地問道。
梓婋問道:“這兒有銀針嗎?”
“有有有!”老夫人應答不迭,立馬有下人送上銀針。
梓婋拔出一根細如絲的銀針,對著莊主的人中紮了下去,又對頭部幾個大穴施了幾針。梓婋仔細地轉動著手中的銀針,對邊上的人道:“把他的腳墊高。讓血流到腦中,這樣可以讓莊主快點清醒!”
待拔下針,莊主開了眼,一屋子的人一陣歡喜。
“老爺!”老夫人上前拉住莊主的手,“你可醒了!”可是,莊主沒有說一句話又暈過去了。
“老爺!”“爹!”
梓婋看了一下,慰道:“沒事沒事,莊主只是睡過去了,不必擔心!睡過去也好,睡覺是最養人的法子了。”
梓婋將莊主的手放到被子裡,道:“莊主剛才只是重度昏迷,只要當心,一時半會是不會過去的!”
老夫人又問:“那他怎麼剛才沒呼吸了?”
梓婋道:“夫人,莊主的昏迷十分嚴重,已經不能好好地自己呼吸,所以才會出現剛才的一時窒息。只要搶救及時,是沒有問題的!”因著救命大恩,梓婋說了實話,這個實話也是給張青松解圍。
“哦,阿彌陀佛!”老夫人合十道,“這下可好了!”
洛川問道:“王姑娘,我爹還有救嗎?”
梓婋站起身對洛川道:“公子不必過於擔心,莊主暫時還沒有什麼大礙。你讓人都退出去吧,保持室內空氣流通,讓莊主能有新鮮的空氣。”
“哦,好好好!”夫人不待洛川應聲,就揮揮手對一干人等道,“你們都退下!”滿屋子的下人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你是新來的丫頭吧?”老夫人問道,收起剛才的眼淚,一副心中石頭落地的樣子。
梓婋正在為剛才的出頭懊悔,忽聽老夫人這樣問,正要回答,只聽洛川道:“娘,她叫王婋,是我在路上新交的朋友。”
“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