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娉,你還要說什麼?”岑先同披著衣服,在梓婋的攙扶下緩緩走出門來,聲音中透著無限的疲憊和無力。
沈娉婷看到岑先同立馬跪倒在他面前:“爹,爹,求求你,不要送我走,小煜這麼小,怎麼能沒有娘呢?”
岑先同接受治療後全身無力,只想睡覺,奈何院子裡吵成這樣,不得不強撐著出來解決:“阿娉,我這麼做就是為了小煜的將來,你若對他還有一絲的憐惜,你就該毫不猶豫的自己去你該去的地方。等小煜長大成人,有出息了,自有你們母子相見的時候。”
沈娉婷哪裡肯放棄富貴鄉去那悽苦地,見岑先同這麼說,立馬收起楚楚可憐的樣子,發狠道:“你一點都不肯通融?那我也沒必要在顧及岑家的顏面!!”說著環顧四周,壞笑道:“你是讓我在這裡說還是進去說?”
岑先同皺眉,自覺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事情就道:“無事不可對人言,你有什麼話……”還沒說完,梓婋掐了一把他的手肘,岑先同轉頭疑惑的看了梓婋一眼。
梓婋道:“莊主不宜在此地吹風,還是進去說吧!”說著強硬地拉著岑先同要進屋。
梓婋如此一來,眾人就順水推舟,遣散了一眾下人,進了屋內。
梓婋想著這是岑家的家事,雖說岑先同認了她這個義女,但到底還是個外人。況且,看沈娉婷這個架勢,肯定是事關岑家的秘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在眾人都進屋後就主動離開。
“阿婋留下!無事不可對人言,岑家光明磊落,沒有什麼骯髒事情是需要遮掩的。”岑先同喊道。
梓婋無奈只得停下挪動的腳步,站在角落裡。
岑先同道:“阿聘,老大去的早。岑府上下都知道你不容易。早幾年我和你婆母也是因著憐惜你年輕,是打算收你做女兒讓你再嫁的,但是你不願意,要給老大守著,作為公婆,是真的很欣慰。也因著這個,才將府中管家之權交給你,希望你有個事情做,日子好過點。但是你看看,你這幾年你都做了什麼?你想著老二,得不到就派了細草;你想要整個岑家,就耍盡手段,給我下毒;家裡的賬和櫃上的賬,你做的倒是有點本事,面上看不出來,內裡不知道昧了多少。要不是阿婋,我早就去見老大了。到如今這個地步,道理都與你說了,你既然不願意離開,那就說說你的理由。”
岑先同頓了一下:“或者你還有什麼籌碼可以說服我?”
沈娉婷站在中間不屑的一笑:“道理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論辯才,這杭州城內,誰是你岑老爺的對手?我不過求條生路而已。尼姑庵,我這一去,怕是此生都出不來了。還奢談什麼小煜出息了,我就有好日子過了?岑先同,你哪些哄人的話,騙騙別人得了,說的冠冕堂皇,把自己都騙了嗎?”
岑先同面色一沉:“阿聘,好好說話!你掌家時間也不短了,最基本的言談,扔掉了嗎?”
沈娉婷眉頭一跳,她想著刺激岑先同發怒,她再道出埋在肚子裡的秘密,就算爭取不到留下,也得把岑家攪得天翻地覆,往後沒好日子過。不過岑先同這個老狐狸完全不為她的話語所激,倒是拿出當家人的姿態壓了她。不過她也不怕了,此次本就是放手一搏,還顧得上什麼儀態端莊嗎?
“不必拿世俗規矩多言,你岑老爺要是真的循規蹈矩,也攢不下這偌大的家業。我還是那句話,謊話騙騙自己得了,別說的自己都深信不疑。”沈娉婷完全沒有把岑先同放在眼裡,三言兩語就揭了他的短。沈娉婷話也沒錯,縱橫商界,能有這麼大的盤子,岑先同也不是完全的良善之輩。
老夫人自從知道一切都是沈娉婷在背後搗鬼後,因著大兒子對沈娉婷的疼愛也消散殆盡,轉而對她是深深的恨意,恨她對老大不忠肖想老二,恨她背地裡作鬼派細草毀老二的名聲,也知道了老三遭險是她買通的江湖亡命之徒,老夫人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她。但是一想到大孫子,這個眼淚就不知道流了多少。現在沈娉婷還在這裡討價還價,嘴巴里字字句句戳岑家的脊樑骨,老夫人忍不了了,開口責罵道:“下賤胚子,就憑你做的事,送官殺了都不為過,你還有何臉面在這裡叫囂!”
沈娉婷接著道:“婆母,你還是省省力道,留下不留下,也不是你說了算的!還得看岑老爺。”
“老爺,還聽她囉嗦什麼,這等毒婦,多見一次多說一句都是髒了我岑家的門楣,速速遣走吧!”老夫人轉而對岑先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