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岑四顧及著梓婋受傷,猶豫著要不要說。
沈娉婷隔著簾子覷到了岑四和康伯猶豫的神色,便道:“有什麼便說吧,正好幫阿婋分散一下注意力。”
岑四聞言也就開口道:“少爺,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大事,不過,一個小乞兒來找過你,還留下了一封信。”說著,就起身從梓婋的書桌抽屜裡取出一封蠟封的信,從簾子的縫隙處遞了進去。
沈娉婷接過信件,轉交給梓婋,只見上頭的蠟戳赫然是“仲正”兩個字!
梓婋不明所以地接過手,看到信封上的字和徽印,頓時就雙目睜大,手也不自覺地哆嗦起來,不知是緊張還是因為肩上的疼痛。
梓婋並沒有直接拆開信件,只是拿著它呆呆發愣。見梓婋遲遲未語,康伯和岑四甚覺不對勁,兩個人對看一眼,岑四開口道:“少爺,你,你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嗎?”
梓婋回過神,對岑四說:“沒事,我現在也沒這個精神處理這些,我想先睡一會兒,你們出去吧!”岑四面上一變,心不覺地往下一沉,便無話退出房間。康伯見岑四不說什麼,也不好多留,跟著岑四也出了門。
沈娉婷沒有一起退出,她剛才是拿到信件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的字,心下了然。待康伯和岑四離開,沈娉婷道:“這不是你期望的嗎?怎麼現在又這副樣子?”
梓婋怔怔的,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我有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沈娉婷知道她年紀還小,經歷的太少,期盼已久的事情突然有了進展,自然是有一時的手足無措。
沈娉婷道:“這是好事,有了這個突破,後面的事才好著手。你先休息著,養足了精神才能更好地應對。”
“我知道姐姐,接下來幾天辛苦你了!攘外安內,一步步來吧!”梓婋喝了藥,瞬間精神頭就不足了,滿臉疲憊。
沈娉婷將她扶著睡下,蓋上被子,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沈娉婷走後,梓婋卻睡不著了,睜開了眼,躺在床上,看著帳子頂,毫無睡意,側頭看著枕邊的暗黃色信封,心中不由得開始算計:這信是怎麼回事?難道劉氏這麼快就把玉給了言仲正?劉氏應該沒這麼果決啊!難道又有什麼陰謀?
藥物作用下,容不得梓婋多想,就沉沉地睡去。梓婋沒有堅持和睏意作鬥爭,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養好傷,梓婋明白自己不是個有資格生病的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除了受傷的左臂還在隱隱作痛,梓婋基本上還是那個活力四射的“男人”。
暗黃色的信封靜靜地躺在枕側,拆開,滑出的是一張大紅色的信箋,松油香氣撲鼻而來。皺著眉頭,將內容看完,梓婋隨手將信箋丟在地上,像是一隻紅色的蝴蝶,紙張飄蕩了一會兒,就輕飄飄地躺在了地上。
她睜著空洞的眼睛看著帳頂,彷彿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