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方永昌,本想抓著給他通風報信的人去報官,可是這人跪下後一個勁兒地磕頭,痛哭流涕,直言坦白,他其實就是那天的門房。事情發生後,方父被抬到馬廄。一干見到事情發生的家僕都被緊急談話。除了這個新來的門房還未籤死契,其餘的都是簽了死契的家奴。
在錢兆亮夫妻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夾擊下,一干家奴都戰戰兢兢地選擇了沉默。而新來的門房因為不是死契,差點被錢兆亮夫妻滅口。在門房指天發誓,甚至剁下一根手指表忠心的情況下,錢兆亮夫妻才饒他一命,但是命他連夜搬家,遠走他鄉。
門房本已經按照約定連夜搬離,可是內心始終不得安定。方父的慘死,讓他內心備受煎熬。他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又偷偷潛回應天府,碰見了見人就問的方永昌母子。
門房跟著方永昌母子兩個一整天,看著他們焦急地到處找人。方母走不動了,方永昌揹著;方永昌累了,方母倒水給兒子,一整天母子兩個就依靠著一壺水在找人,看得出來,母子兩個都沒有胃口吃東西。門房也是為人父為人子,看到這一幕,怎能不心如刀絞呢?
門房白天不敢露頭,他怕錢府有人監視,硬生生捱到天黑,跟著母子倆回到他們的村子。但是沒有直接上門,而是等到天矇矇亮,他才敲響了方家的門。方永昌開啟門,看見的是一個用一塊布蒙著臉的人,對方二話不說直接道要找人就去蘆地村後山,不待方永昌反應過來,門房就立馬跑了。方永昌一個箭步上前,薅住了門房後脖領,扯掉了門房蒙臉的布,兩個人互相愣神之間,門房率先反應過來,推開方永昌撒開腳丫子就跑了。
這一跑就躲了方家一年多。
方永昌看著老小都跪著磕頭的門房一家,硬實的心也被哭軟了。他扔了刀子,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回到應天江浦,他本想報官申請重審,可是他沒有物證人證,一告就是一個誣告。他日日從錢府門口經過,卻始終沒辦法接近錢府的任何一個主要人員。
直到有一天,他和一個小公子合力救了一個老人。
這個小公子就是梓婋。
開始的藥理研討,的確讓方永昌覺得遇到了知己,後來梓婋接到了兵部的訂單,開始研製急救藥囊和速效回命丹,梓婋也熱情地邀請他參與研發,讓他覺得又找回了曾經那個立志恢復家學的自己,他更加覺得自己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杏林益友。
等到梓婋拿到兵部給的酬勞,便大方地分了一大筆銀子給他,還鼓勵他去開自己的醫館,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他高興的忘乎所以,甚至還提出新開的醫館要給梓婋六成的大股,梓婋聞言哈哈大笑,毫不矯揉造作地道:“方大哥,那行,我再出一千兩作為醫館的啟動資金。希望不久的將來,應天府多一位懸壺濟世的好大夫。”
那日,他選好醫館的地址,興沖沖地去找梓婋,想請她去看好的鋪子把把關。明採軒當值的婆子都認識他,知道他是幫助自家老闆為兵部供貨的大夫,於是就直接引著他避著客人去了梓婋的書房。剛走到門口,還未敲門,就聽到了梓婋和沈娉婷在商量如何對付錢家。
方永昌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和錢氏有仇的不止他一個,那麼仇人的仇人就同盟。
他直接推門進去,將梓婋和沈娉婷嚇一跳。看著面沉如水的方永昌,梓婋在腦中迅速回顧了剛才和沈娉婷的談話,立馬就站起身對方永昌解釋道:“方大哥,你別多想。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並無違反律法。”
“你肩上的傷是錢家的兒子弄的?”方永昌聲音中帶著隱怒,似乎是極力壓制著火氣,“他還綁架你?”
梓婋這才鬆一口氣,看來方永昌並沒有聽到她的計劃,僅僅只是聽到沈娉婷勸她想想錢一凡的手段,下手務必要狠,要一擊即中,不留根莖。
梓婋請方永昌坐下,安撫道:“方大哥,錢氏不正當競爭,手段卑劣。我當然要自我防衛,但是俗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我不想再受錢氏的滋擾,自然要想辦法回擊。”
方永昌直接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梓婋和沈娉婷對視一眼,不是很理解方永昌的話。
方永昌道:“我不問你所謂的商業競爭是不是正當,我就問你,如果你出招,能不能讓錢氏從應天府消失?”
梓婋聞言,就知道方永昌和錢氏之間是有故事的,她斟酌用詞:“方大哥,哪有十拿九穩的成功呢?我所做的,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方永昌大手一揮,打斷梓婋的話:“你別跟我來這些有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