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塵的話雖是勸語,可是梓婋卻覺得刺耳難聽,這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讓她噁心不已。從泥淖中爬出來的梓婋,早就見識過人性的至惡至黑,對她來說,嘴裡的憐憫就是笑話和侮辱。
梓婋聞言沒有出聲回應笑塵,雙目精光一閃,對著中年人又是一頓全力以赴的拳打腳踢。
楚軼的小廝看得心驚膽戰,急忙上前抓住梓婋的已經紅腫的雙手,大聲喝道:“夠了!你個女兒家怎麼能這麼狠?他已經說出你想知道的了,你還想怎麼樣?要打死他嗎?”
梓婋瞪著笑塵,甩手極力掙脫他的鉗制,對楚軼冷聲道:“楚公子好家教!”
楚軼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不敢!只不過,我的小廝也沒說錯話啊!你一個女子,何必這般的狠毒?”
狠毒?說得好,一針見血。
梓婋沒有接話,因為在楚軼說著話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邪魅的流光,那種光,梓婋熟悉,是嗜血的欣賞,是遇到同類的喜悅,和岑先同一樣,既然是英雄遇英雄,就沒必要爭鋒相對。
梓婋轉過身面對著中年人,看著那半張腫的老高的臉,不滿的臉色頓時化為笑意,只不過音調卻異常陰冷:“你們以為,我對這個答案很在意?即便他不說,假以時日,我也知道是誰要我的命。他們要殺我,我不怪他們,我只會把賬算在指使之人的身上,只不過,只不過......”
梓婋咬牙切齒地接道:“他們兩個千不該萬不該,對我起了殺意,還生了色心!你說,你說我還饒得過他們嗎?”在楚軼還沒回過梓婋的話中味來,她快如疾風地上前,抓起中年人的右手,熟練地挑斷了他的手筋。
慘叫聲讓一邊小廝顫抖不止,這下楚軼亦是驚愕不已,但是阻止已是枉然。
“你......”楚軼語噎,順了口氣道:“夠狠,夠果決!岑姑娘若不是個女子定是個大有作為之人!不過,既然公子如此神勇,在下就告辭了!笑塵,咱們走!”說完就轉身離開,那個叫笑塵的小廝看了梓婋一眼,急忙跟上。
楚軼是欣賞梓婋那臨危不懼的性子,但不代表看得慣梓婋那狠絕的手段,一個女子,既然沒了柔弱的本分,良善之心還是要有的,但在梓婋身上,他只看到了有仇必報的決絕。
梓婋沒有阻止,甚至連身子都未轉過來送送,只是手持剔骨刀,刀尖在中年人的眼皮上來回留連:“再問一句,你識字嗎?你知道,我是個女子,女扮男裝,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中年人此刻已是神志不清,但還是將梓婋的話聽了進去,急忙搖頭,那臉上的血隨著搖晃的動作四濺開來。
“呵呵呵!”梓婋輕笑道:“你還算聰明!”說著從腰間掏出一袋銀子起身丟在二人的腳邊:“這是你應得的!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岑洛雲的命等著他親自來拿,不過也要他有這個本事!”說完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