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箭的梓婋沉沉地睡過去,但是又被撬開嘴唇,送了一碗補血益氣的湯藥進去。沈娉婷坐在她的身邊,用溫紗布給她擦拭汗水。雪白的紗布輕輕地拂過梓婋的嘴唇,在白色紗布的映襯下,梓婋的嘴唇總算有了一點血色。
“潘神醫,她的情況怎麼樣?如此昏睡,可否有事?”楚軼站在一邊,看著潘神醫收拾藥箱。
潘神醫手上不停歇,親自將藥箱歸置好後,雙手奉上一張藥方:“王爺不必憂心,方才拔箭時,情況很好,岑老闆並未大出血,只要不受二次傷害,後續也不會出。接下來你們照顧的時候,務必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振動到她的傷口,至少三日後,才能搬動她。而且,現在岑老闆這般睡著,倒是好的,她失血過多,醒著,哪怕事事不管,也是耗費心神的。倒不如沉沉地睡上一覺,要比吃多少補藥都來的有效。”
楚軼這才略略放下心來,接著道:“今日辛苦潘神醫了。接下來幾天還要勞煩你。”
潘神醫看出這岑老闆對楚王的重要性,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給楚軼,於是道:“王爺放心,接下來幾天,我會親自上門看診。確保岑老闆徹底無事。”
楚軼點點頭,對沈娉婷道:“沈掌櫃,你替本王送送潘神醫。潘神醫,你的診金,我會著人送到醫館。”
“王爺客氣了,能為王爺效勞,是我的榮幸,何況,岑老闆乃是義士,若不是她,今秋應天城裡不知道要餓死多少貧苦百姓,這樣的人值得老夫傾盡全部醫術去救治。”潘神醫說的話很是漂亮,特別是稱讚梓婋是一義士,深得楚軼的歡心。楚軼對潘神醫點點頭道:“那就辛苦潘神醫了!”於是,沈娉婷起身引著潘神醫離開。
“笑塵,你拿著我的令牌去龔府支銀子去,舅母問起來,你就照實回話,知道嗎?”楚軼等潘神醫和沈娉婷出去後,又吩咐笑塵。
笑塵一身的血氣,滿身的殺意遲遲未曾收斂乾淨,上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領命而去。
“周兄,本王遇刺之事,暫時不要宣揚,你現在即刻帶人去天雲上,將刺客的屍體帶回來,暫時收容在巡警營,不要交給府衙。若是刺殺現場被清理乾淨了,也仔細找找,能找到什麼就帶回什麼。”楚軼又吩咐周茂楊道。
周茂楊剛才見到笑塵的軍禮和和滿身的肅殺,心中似乎是探究到什麼,但是未及深思,楚軼就開始給他派任務。周茂楊想也沒想,就接了,轉身就點了幾個親信之人趕去天雲山。
一屋子的人,都得到任務離去,就剩下一個書意窩在角落裡,著急地看著床上的梓婋,一副想上前卻懾於楚軼威勢的瑟縮感。
楚軼回身坐在梓婋的床前,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梓婋的臉頰,出聲道:“書意,跟我講講你姐姐的事吧!從小到大的,不管什麼事都可以。”
書意驚訝地看向楚軼,猶豫了一下,就上前幾步站在梓婋床前,先是行了一個禮,就開始將梓婋的事娓娓道來。
如此過了三天,在潘神醫的醫治和眾人的悉心照料下,梓婋恢復的十分不錯,加上龔府上好的藥材和補品流水一樣的往明採軒搬,梓婋第三天都可以下床走幾步了。
“姐姐,你要不還是回床上歇著吧!要是讓王爺知道你這樣,可是要發火的!”書意扶著梓婋苦苦地勸道。
梓婋披著厚厚的斗篷,靠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沒事,整天躺在床上,我手腳都躺僵硬了,還是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比較舒服。再說,你別告訴他不就行了?”
“你自己不愛惜身體,還要帶著書意撒謊嗎?”楚軼帶著隱怒的聲音從廊下傳來。
梓婋一驚,旋即面露痛苦之色。楚軼趕緊快步疾行至跟前,半蹲下來,扶住梓婋,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梓婋後怕地拍拍胸口道:“你這突然出聲,嚇我一跳,我心一跳快,我傷口就扯著疼!”
楚軼急忙對書意道:“去請潘神醫!”
“哎哎!”梓婋趕緊拉住要跑的書意,對楚軼:“不用麻煩了!我現在沒事了,你別嚇唬我就成!”
楚軼一下子就看穿了梓婋的心思,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對書意吩咐道:“書意,給你姐姐拿個手爐來,這手冷成這樣,當心傷還沒好,又感染了風寒。”楚軼雙手將梓婋的手攏住,搓了搓,又靠近嘴巴呼了呼熱氣。
書意笑著跑開,梓婋不滿地嘟囔道:“這是我妹妹還是你妹妹啊?這麼聽你的話!”
楚軼佯怒看著梓婋,梓婋尷尬地笑笑,顧左右而言他:“那幫刺客查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