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訝異於梓婋的敏銳,脫口而出:“阿婋,你如何知道?”
梓婋坐在鋪著獸皮的春藤椅子上,認真地道:“嬸嬸,但凡沒有撕破臉,你也不會這麼冒失地找上門來。”
劉氏聽到梓婋說她冒失,心生羞愧,覺得自己打亂了梓婋的計劃,滿臉的尷尬和不自在。梓婋見劉氏如此,也不再就此事多說什麼,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
梓婋打算問問現在言府內的局面,但是楚軼徑直走了進來。劉氏不認識楚軼,只當對方是梓婋手下的哪個大掌櫃。楚軼抱著斗篷若無他人地給梓婋披上打理好:“跑這麼急做什麼?傷還沒好全,你就不當心自己。”
梓婋沒理由反駁,只是討好地對楚軼笑笑,小聲道:“我這兒有人呢,你注意點影響。”
楚軼瞪著她道:“我這般給你丟人?見不得人?”
梓婋心道:你可真會解讀我的話哈!
梓嬙在龔府見過楚軼,於是就拉起劉氏對楚軼行禮,劉氏在懵懂中跟著女兒叩拜,聽著女兒唱呼著:“民女見過楚王殿下!”
劉氏聽到女兒對楚軼的稱呼,心驚肉跳的,趕緊調整身姿,恭敬地行禮。
梓婋頓時惱怒地看向楚軼,楚軼會意地叫起:“夫人和小姐不必多禮,阿婋於我有救命之恩,她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快快請起!”
劉氏心道:救命之恩大過天,阿婋好手段,竟能籠絡到楚王這麼一座大靠山。
劉氏和梓嬙起身後,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言語。楚軼則一早就坐在梓婋春藤椅子的腳凳上,一副有事你們談,我就聽聽的態度。
劉氏見楚軼遲遲不起身離開,就為難地看向梓婋,梓婋無奈地道:“嬸嬸,無事。王爺也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於是劉氏就不再藏著掖著,一股腦兒地將近日言府發生的一切都說了。梓婋聽完頗為惋惜地道:“可惜沒及時將單姨娘請入局中。”
劉氏又是自責又是愧疚,解釋道:“我當時也是急狠了。光顧著和言銘修一起做一個局,沒有騰出手來打點單氏那頭。”
梓婋擺手道:“罷了,單姨娘那邊即便我們不出手,按照她的性子,也不是一個按捺得住的人,言府這潑天的富貴,誰人能不動心?”說著梓婋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楚軼,心裡想胃口最大的就坐在我們身邊呢,單姨娘即便參與進來,也是做個炮灰罷了。
楚軼接收到梓婋的眼神,微微挑眉,並不作聲。梓婋繼續道:“我們不出手,她入局也就是晚一段時間,若是她主動加入爭鬥,那是再好不過了。我們也省了一番計較。倒是沒想到,堂伯能主動幫忙。”
劉氏點頭道:“我也是走投無路了,你這邊脫不開身,二房已經在和媒人接觸了,我只得找能找的人。不過也是你前期鋪路鋪的好。先前嬋兒籌辦夫家老太爺的冥誕,訂購的就是錢氏的棉白布。結果錢氏出了事,倉促間買不到所需的數量,好在你主動上門送上足夠的貨,不然嬋兒在蘇家肯定不好過。我求到言銘修門上的時候,就主動提了你的關係和身份,他這才伸出了援助之手。”
梓婋點頭道:“嗯,堂伯還算是上路子的。嬸嬸,既然已經撕破臉了,也就沒有必要裝體面了。言鏗修已經當眾答應,讓我在下個月爺爺的壽宴上認祖歸宗。在這我成功回到言家之前,我們要把梓嬙的親事給解決了。”
劉氏聞言雙目蹭地一下就亮了,急切地問道:“怎麼解決?”
梓婋帶著陰毒的冷笑道:“字條我不是給你了嗎?言鏗修能找媒人,咱們也能找,何況我們批的八字是不合,那自然有合的人。”
“你的意思是?”劉氏有點不忍心。
梓婋將斗篷緊緊地攏在身上,泛白的嘴唇說著冷酷無情的話語,絲毫沒有一點戕害同族同宗姊妹的愧疚感:“將我們合的八字交給耿家請的媒人手上,讓她去找耿家說明情況。耿老四現在急著想讓他最得意的兒子確立當家人的位置,自然要慎重考慮兒媳婦的人選。若是八字不合,不僅影響兒子的生活,還會讓本就不喜庶子的耿家長輩更加看不上耿天偉。你說耿家會怎麼做?解除和言氏的婚約?言鏗修肯輕易放棄和耿家攀上關係的機會?若是不捨得,那怎麼著也得割割肉吧!”
“讓梓娀嫁過去!”梓婋總結陳詞。
劉氏雖然恨不得將言鏗修夫妻剝皮削肉,但是梓娀終究是無辜,聽到梓婋的說辭,當即就猶豫退卻起來:“一定要嫁一個言氏的姑娘過去嗎?既然能保下嬙兒,何必害了梓娀?阿婋,上一輩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