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站在原地還是不動,書語站前一步對言旺道:“那就勞煩言管家進去通報一聲,就說言大小姐到了。該來迎接的,出來迎接。早早兒的進去,也早早兒的一家子團圓。”
“你!”言旺雙目瞪圓,面帶隱怒,鼻子裡緩緩地撥出一口氣後,他略帶不屑地繼續道,“大小姐,今日府上事多,一些虛禮就不要太在意了。都是一家人,免得生分。”
梓婋正色道:“我乃言氏長房長孫女,自小被送往出塵庵,今日祖父壽辰,第一次迴歸本家,就遭你這個管家如此輕視和對待。怎麼,是祖父授意的,還是我二叔授意的?還是你這個刁奴自作主張的?”
言旺這個時候氣性也上來了:“姑娘可別給老奴亂定罪,你是大小姐,誰敢輕視你。只是府內太忙,主子們都有事。故而才派老奴來接你。你可不要曲解了意思。”
梓婋鼻子裡哼笑了一聲,不再搭話。書語懟道:“府內的主子是親自在幹活嗎?府內的下人是吃白飯的嗎?言管家,客人陸陸續續來了,我和大小姐在門口堵著,言府的體面要還是不要?你自己個兒掂量仔細。我們兩個是無所謂的,主子們來迎,那進門的就是一家子骨肉至親,禍福共擔;主子們不來迎,那進門的就只是明採軒的岑老闆,言府才脫身的一些麻煩事,怎麼脫身的,也能怎麼再計較下去。箇中的區別你也細細考量考量!”
書語的話很直白了,若梓婋是言府的小姐,那言府和耿府就沒關係;若梓婋只是明採軒的老闆,那梓婋怎麼將言府摘出耿府,就能怎麼恢復原樣。言旺聽得直咬後槽牙,太陽穴那邊一鼓一鼓的,心裡更是恨得不行。他在言鏗修身邊多年,言鏗修自詡為儒商,年輕的時候或許冒進過幾回,但是年紀上來後,做生意和為人處世,都講究個和風沐雨,循序漸進。言旺因此也有樣學樣,但到底沒有學到精髓,學歪了,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倒是比言鏗修精進,這也是為什麼言月山看重言平的原因。
言旺還是第一次遇到一上來就明晃晃地威脅的。放在普通人身上,言旺早就上去拳打腳踢教訓一番了。但梓婋身份不一樣,首先她是言氏的大小姐,長房長孫女,其次她是岑氏的義女,再次她是明採軒的老闆,最後又和楚王交好。任何一重身份,都叫言旺打殺對方的手都抬不起來。
言平這個時候站出來道:“大小姐稍等,小的這就進去通秉各位主子。”說著就悶頭跑進了大門,言旺喊都沒喊住人。
梓婋面帶譏笑:“我就說你這個外甥是個好的。長了一雙不瞎的眼。言管家,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