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散桌後,年長的老親都聚到言仲正的流光軒去說話。一年到頭,老兄弟幾個也湊不到一處說說生意以外的家常話,這次藉著壽宴,自然是要多親近親近。年輕的一輩,見長輩都走了,也活泛了起來,各自找各自相熟的人玩去了。有下棋的,有打陀螺的,有放風箏的,也有交流詩書的,還有互相討教琴棋書畫的。
梓婋不精於玩,首先她沒學過,其次也沒玩過。沒學過是在出塵庵沒這個機會,逃出出塵庵後,忙著賺錢和人鬥法,也沒這個時間去玩。梓嬙帶著她湊了幾處趣,結果都不書信,覺得悻悻然沒有意思。
梓嬙抱歉地拉著梓婋的手道:“大姐姐,要不我陪你逛逛園子吧?!”
梓婋好笑地看著梓嬙,覺得梓嬙把她融不了圈子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有點不可思議。她言梓婋正式進著家門才幾個時辰,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加入團隊呢?再說,有些人值得結交,有些並不一定值得花功夫去接觸。她現在遊走在各個小圈子之外,反倒可以正大光明地遴選對自己有用的人。
梓婋安撫道:“沒關係。我自小就未曾學過琴棋書畫,各種閨中小玩意兒也不甚瞭解。和這些姐妹說不上話,也是正常的。你不必自責。”
梓嬙也安撫梓婋:“她們就是目光短淺,姐姐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會和她們一樣只懂得玩這些小玩意兒。”
“好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對了,爺爺過生日,龔家怎地沒來人?”梓婋環顧四周,確定了龔家沒人過來。
梓嬙不滿地道:“還不是二伯和二伯母搞的鬼。壓根兒就沒通知龔家,說是自己家裡的小宴,就不拖累外人了。哪是這個說法,無非就是不想你回來的事弄的眾所周知。打的什麼主意呀!哼!”
梓嬙的說辭倒是驗證了梓婋心中的猜想,這言鏗修夫婦兩個倒是好會順臺階下。前面梓婋囑咐劉氏壽宴不必大操大辦,後面言鏗修夫婦就不請姻親,只請族親。
梓嬙見梓婋並沒有什麼不高興地,就放下心來,似乎是想到什麼,又嬌羞起來。
梓婋察言觀色,心中略有猜想:“龔承望怎麼你了?不好意思成這樣?”
“姐姐你......”梓嬙臊起來了,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
“飲食男女,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何況你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梓婋這方面看的很開,畢竟自己還有楚軼不清不楚著呢。
梓嬙湊近梓婋的耳朵,悄聲道:“他讓人給我送了個禮物。”說著又不好意思起來。
這副模樣倒是勾起了梓婋的好奇:“送了個什麼東西?”
梓嬙揹著人從自己袖袋裡掏出來,是一對交頸的鴛鴦玩偶。
怪不得不好意思!
“這龔承望倒是個有心的。”梓婋讚了一句。
梓嬙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對梓婋道:“姐姐,我只敢跟你說。我們雖然定親了,但男女規矩森嚴,要是讓旁人知道了,保管要笑話我。我就知道姐姐是個開明的,決計不會覺得我不檢點。”
梓婋知道梓嬙從小在深宅大院裡長大,禮教方面,根深蒂固,不像她成長期就歷經了世間至黑至暗,故而把這些無意義的禮教不放在眼裡。
梓婋不以為意地道:“凡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管那麼多幹嘛?又是替其他人活著的。”
梓婋剛說完,背後響起一聲蒼老的聲音:“大小姐在此地,可叫老頭子好找!”
梓婋轉身的同時不著痕跡地將梓嬙一擋,梓嬙受驚般地將那對鴛鴦藏進衣服內。
原來是言月山,梓婋笑著喊了一聲:“言管家!”。
言月山摸著鬍鬚,笑眼彎彎:“你小時候可是喊我月山爺爺的。”
梓婋無所謂在這些事上計較,從善如流改口道:“月山爺爺,不知道找我何事?”
言月山道:“幾位長輩都在老太爺的流光軒,想見見,和你說說話,老太爺特意著我來尋你。”
梓婋點點頭:“好,我這就隨你過去。”說著又對梓嬙道:“你去找你相熟的姐妹玩吧,爺爺叫我,我去去就來。”
因著是爺爺的吩咐,梓嬙也不好違拗,只得道:“那你那邊結束了,記得來找我啊!”說著就主動離開。
“大小姐,老頭子給你帶路。”言月山作請。
梓婋也沒客氣:“有勞。”
主僕二人,一小一老,慢慢地走在園子裡。
言月山主動開口聊天:“大小姐多年沒回來,估計園子裡的路也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