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瑜從來都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所以對她而言,算無遺策這幾個字,實在是有些妄論。
用來評價她,很明顯是不對的。
唐瑾瑜不認,誰都拿沒辦法。
“行了,別在這和我貧了,過來是想問李婉的情況?”
程遲站在熱水機前,揚了揚手裡面的杯子,“咖啡還是茶?”
“白開水就好。”
“早上剛喝過咖啡,現在不能再喝了,要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她對咖啡沒有癮,更沒有像別的上班族那般,對咖啡很是鍾愛。
不過是為了提神才會喝的,要不然天天對著那麼枯燥的文字,她早就是困得不行。
“行。”
“你說了算。”
“坐下來我們慢慢談,李婉的情況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
程遲說完以後,先嘆了一口氣。
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他見過的太多,心早就冷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很難對什麼事情有什麼同情心。
可李婉被他父母送過來的時候,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唐瑾瑜早在她家裡的時候就聽過了一遍,那時候就覺得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現在。
她坐在程遲的面前,從他的眼中,也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我早就知道,你說吧,沒事,我有心理準備。”
她來之前就給自己做足了建設,不論官司是否能夠打贏,她還是希望李婉能夠恢復清醒。
只不過真相。
唐瑾瑜還是很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本不是什麼秘密。
在這裡,程遲也不需要和唐瑾瑜兜圈子。
有什麼話他直接說就行,不需要還有什麼鋪墊。
唐瑾瑜在來到他這裡的時候就應該是清楚,李婉的情況不容樂觀。
哪怕是他們在李婉的身上傾注了那麼多的資源,但她病得實在是嚴重了。
瘋瘋癲癲的,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塗起來完全認不得人。
就連她的父母,也只能夠是將她鎖在家裡面。
她的生活,完全被毀了。
李婉原本可以有大好的前途,而現在的她,孑然一身。
她那貧窮了一輩子的父母,沒有為金錢所折腰,還是選擇站在她這邊,想要為自己家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這些,唐瑾瑜都是清楚的。
“程哥,她家裡的情況我和你說過。”
“所以費用這塊,你算我賬上。”
程遲擺了擺手,“哎,這有什麼的,我和你就不多兩家話了,這錢收不收都行。”
“但我的話放到這裡,就算是再多幾個療程,對她的恢復情況,也未必就有益處。”
“她需要的不光是時間,最重要的是,得讓她去忘記那些事。”
“但是要想得到一個真相,就必須要從李婉的口中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才能夠讓他們認真地去想,會不會在那個環節上,還能查到一些證據。”
程遲的這一番分析沒有任何毛病,但越是這樣,就越是矛盾。
李婉現在就是經不起任何的刺激,要不然,就會對她現在的狀態有很大影響。
唐瑾瑜捂住臉往沙發上靠了靠,頗有些頭疼。
要說這事簡單的話,倒也是很容易,直接喚醒李婉就好。
但那樣,真的太殘忍了。
所以唐瑾瑜一直主張用最溫和的方式,可是如此一來,就會拖慢他們的進度。
勝算會變得越來越低。
“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事。”
“你得要做出選擇。”
程遲在她來前,想了很久,還斟酌了很長是時間的說辭,怕的就是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她將人送來,是真心為她好。
可到頭來,還是要這般。
唐瑾瑜不想,但是,擺在她面前的路,沒有別的。
“你先好好給她治療,我再想想辦法,要是實在不行,再說。”
程遲遲疑了下,半晌才說:“但是你的時間,並不多。”
“越拖下去的話,對你而言,就越發的不利,到時候就算是你真的找到了線索,能來得及取證嗎?”
有些事埋藏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想而知是有人在一直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