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開始何丹青回來的時候,祁逸也沒有想過太多。
他們兩個第一次約飯的時候,祁逸都還在想,他的那些話,也不知道何丹青究竟是聽進去了多少。
但反正不管怎麼想,這件事,都還不算完。
之後的路,他們還得是打交道。
何丹青那邊想多想少,也只是一部分。
他所有的理解都不過是在年少時候所見識到的那些,而現在的話,早就轉換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再不是曾經的模樣了,只能是說這個關係沒有斷,他們還是好兄弟。
能幫的上忙,自然不會推辭。
就說他們這層關係,其實偶爾很多時候,當真是不必特意去想。
祁逸的眼裡,何丹青和那些以前的玩伴都不太一樣。
他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有自己辦事的一套章法。
祁逸不是很確定,他長久以來養成的那些條條框框,適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任憑誰的身上發生了這種事,有情緒很正常。
何丹青倒是表現的很平靜,沒被這些事情給壓倒,但他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放棄了全國巡迴畫展。
那可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願望,眼看著就要實現了,卻被迫止於這裡。
就連聽到這個訊息的人,都難免會替他感覺到遺憾。
他期待了那麼多年,距離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遙。
祁逸現在根本就不敢去問他關於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處理的。
怎麼想都覺得沒有任何方式能夠去彌補他那受傷的心靈,他在哄人這種事情上,實在是匱乏的很。
自從祁逸學了犯罪學以後,都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變得冷漠了些。
他遠沒有別人所想的那麼好,偶爾有時候應酬,他都能夠感覺的到自己臉上虛假的笑意。
有時候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他都會覺得接受不了。
但他接觸的確實就是那些犯了法的人,你想讓他變得寬厚仁慈,那還不如是指望著他立地成佛。
他還沒到那種程度,何丹青相信,就他學的這一行,能在打官司的時候保持著理智,都已經算的上是壓抑著自己的天性了。
他在還沒有上大學前的時候,也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真就是一點就著的性子,話都說不上幾句的那種。
“反正,該說的話,我都和你講過了。”
“你要怎麼理解那都是你的事。”
“只不過,你有自己的看法。”
祁逸移開視線,望向遠處。
何丹青出來了以後,唐瑾瑜還是埋頭在那裡顧著自己的事。
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她是真的,沉下心來想要做什麼事的時候,就一門心思撲在上面。
一點精力都不帶用在別處的。
就佩服她這種一腦袋扎進去以後,有什麼動靜都影響不了的沉浸式工作。
祁逸每次想到都覺得,和唐瑾瑜比起來,他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唐瑾瑜完全就是那種做起事情來很有章法的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什麼時間段裡面應該要去做什麼事情。
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同步進行的時候,忙活的不可開交。
就那種的話,給人的感覺是非常的忙,然而實際上,沒忙活出來個什麼結果。
更像是空歡喜一場。
唐瑾瑜早說過,她工作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這種。
加班不可怕,怕的是,就算是一天工作的時間再長,都沒有進展。
這對於他們來說,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不得不說的是,李婉的這些事情,始終都是在唐瑾瑜的心裡面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她有很多的困惑,但是沒有人能夠來給她解答。
在李婉還沒清醒的時候,他們所知道的那些,都是她還沒瘋的時候說的。
其中的真實性,沒有人知道。
總不能他們的證詞到最後就是,當事人親口說的。
但是,現在連當事人,都沒有辦法再重新複述一遍,那他們在法官面前的話,又剩下了什麼呢?
他們佔據不到任何主動的位置,反倒是成為了笑話。
唐瑾瑜只想替李婉去討回一個公道,她願意去相信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縱然沒有親眼見到,也沒能親耳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