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山少尉,最近這兩天,還截獲過那部電臺的電報嗎?”
“沒有。”鳩山說。
“是沒有還是沒有監測到?”高橋問。
“應該是沒有。”鳩山說,“我們24小時盯著那部電臺,只要有一點動靜,一定會被我們發現。”
“很奇怪。”高橋圭夫說。“日本軍隊正準備和中國軍隊在上海開戰,這個時候,他們反而偃旗息鼓沒了動靜。鳩山少尉,你認為這是為什麼?”
鳩山說:“要麼是沒有獲得新的情報,要麼發覺到我們破譯了他們的密碼,主動停止了發報。”
“繼續加強偵測。”高橋圭夫說。
“是!”鳩山立正道。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勤務兵送來了幾盒便當。
,!
“吃飯,吃完繼續。”高橋圭夫說。
軍官們各拿一盒便當吃起來。
“這個程振奇,多半還在東京。”高橋圭夫一邊吃飯,一邊盯著黑板上程振奇的畫像苦苦思索。
高橋圭夫猜的一點沒錯。
程振奇從淺草寺算命棚收攤回家,確認無人跟蹤後,開鎖進屋,卸下鬍子,然後走進廚房,從水池底下取出磨刀石,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開啟水龍頭,把磨刀石淋上水,不緊不慢,不輕不重地磨著。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程振奇一怔,立即警覺起來,把刀藏進袖管裡,沾上鬍子,走到門口。
“誰?”
“我!”
程振奇警惕地把門開啟。
周滬森拎著一個長方形箱子和兩盒便當,站在門外。
程振奇冷冷地說:“是你?”
周滬森說:“怎麼,你不歡迎我?”
程振奇往周滬森身後看看。
程振奇說:“佐藤太太她……”
周滬森說:“佐藤太太沒來,就我一個人。”
程振奇側身讓周滬森走了進來。
“你怎麼連個膳桌都沒有?”周滬森問。
“飯桌就飯桌,什麼膳桌?”程振奇說,“三島馬車伕,你再在日本呆上幾年,恐怕你就不會說中國話了!”
“這兒是日本,我現在的身份是東京的馬車伕,能拒絕說日本話嗎?你算命的有本事,那你算命時對日本人說幾句中國話看看?我看你根本不敢!”
“那可不一定!”程振奇說。
周滬森把便當盒和一個長型箱子放在地上,將箱子推到程振奇面前開啟,露出裡面的98k狙擊步槍和上百發子彈。
“組長命令,特工組這把唯一的狙擊步槍,配給你使用。”周滬森說。
“真的嗎?真的嗎?”
程振奇一時情緒激動,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廢話!不是真的,我帶它來幹什麼?還有酒嗎?”周滬森問。
“有。”程振奇說。
周滬森開啟便當盒,取出飯菜,放在地板上。程振奇從櫥櫃裡取出一個瓶酒和兩隻碗,遞給周滬森。
周滬森揭開酒瓶的瓶蓋,用鼻子聞了聞。說:“東北高粱酒?”
“喝過?”程振奇問。
周滬森一邊把酒倒進兩隻碗裡,一邊說,“佐藤君給過我一瓶這種酒,好東西!”
“他哪兒來的?”程振奇問。
“憲兵司令部的高橋中佐送給他的。”周滬森說。
“你們喝鬼子送的酒,就不怕中毒?”程振奇問。
“佐藤君和我可都是優秀的日本國民。”周滬森笑著說。“你可不一樣。你現在是高橋圭夫的通緝犯!”
“有一天,你也會。”程振奇說。
周滬森看了程振奇一眼。程振奇臉上沒有笑意,不像是在開玩笑。
被通緝很正常。
周滬森並不以為意。
“被通緝總比死了好。”周滬森說。“你今天出示了多少個‘兇’?”
周滬森將裝著酒的碗,遞給程振奇。
“至少100個。”程振奇接過碗說。
“100?這麼多?”周滬森驚訝道。
“那麼多人去中國打仗,我看他們活不了幾個回來!”程振奇說。
“幹!”
“幹!”
兩人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你剛才在幹什麼?”周滬森問。
“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