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日比谷附近的一條小巷裡,有一間藝伎館,名叫梅香藝伎館。
梅香藝伎館在東京頗有名氣。
因為梅香藝伎館有位名叫鶴見千惠子的藝伎,色藝俱佳,因此伎名遠播。
傍晚時候,17歲的鶴見千惠子,坐在寬大的化妝鏡前,任由30多歲的女化妝師前川由子,在自己的臉上塗脂抹粉。
26歲的女化妝助理美山花子,在一旁俯首觀看。
鶴見千惠子7歲時,就被母親鶴見佳子送到梅香藝伎館學藝。
十年來,鶴見千惠子經過嚴格的音樂、舞蹈、琴棋書畫、文化禮儀、茶道斟酒等名目繁多的嚴格訓練,歷經雛伎在藝伎身邊作為侍女,進行學習薰陶,再升級為實習藝伎漸漸積累起一定客源,終於在兩年前逐漸走紅,成為一名色藝俱佳的東京知名藝伎。
但今天,鶴見千惠子有點不高興。
坐在化妝椅上已經有一小時之久,她沒有說一句話。
“千惠子,媽媽說,你今晚有重要客人,要我把你打扮成藝伎皇后。”前川由子說。
“姐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們做藝伎的,最終的歸宿只有兩種。”前川由子說。“一種是自己賺夠了贖身的錢,繼續呆在藝伎館,給老闆一些管理費,繼續從業。另一種則是有一天,終於等到了願意娶你的男子,讓他為你掏出一大筆贖身費用後,從此嫁為他人婦。”
“是啊,千惠子。”美山花子也在一旁幫腔。“跟很多藝伎相比,你的運氣簡直是太好了!”
鶴見千惠子仍然無動於衷。
“你不高興嗎,千惠子?別人家的藝伎,不到15歲,媽媽就會張羅著替她出賣初夜。你都17歲了,沒準兒,今天晚上……”前川由子繼續開導道。
“姐姐不要說了!那樣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鶴見千惠子突然生氣地開口說話。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前川由子閉了嘴。
前川由子在鶴見千惠子頭上和臉上噴上香水,又抹上化妝水,然後在千惠子臉上抹上一層粘粘的糨糊狀的雪白粉底,然後描眉,在鼻子兩側加上陰影……
鶴見千惠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眉毛已經畫好,外眼角已經塗上淡淡的紅色。
“現在,我開始給你畫口紅。”
前川由子拿著唇筆,開始在鶴見千惠子的嘴唇上塗抹。
口紅的輪廓慢慢成形,唇形如同中國唐代仕女圖裡的花瓣唇,上唇窄而下唇厚。
“千惠子,你看看,怎麼樣?”前川由子問。
鶴見千惠子張大眼睛,看看鏡子裡自己的妝容。
“辛苦姐姐了,就這樣吧!”鶴見千惠子說。
“去叫髮型師過來。”前川由子吩咐助理美山花子。
“是。”美山花子走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女髮型師走了進來,開始給千惠子打理頭髮。
女髮型師熟練地將鶴見千惠子的頭髮挽起,梳上髮髻,再繫上髮帶。
眨眼之間,這種起源於東海道,在島田宿的藝伎中最先流行起來的髮型,被搬到鶴見千惠子的頭上。
就在髮型師給鶴見千惠子打理頭髮的時候,在化妝間隔壁的一間茶室裡,女傭正為一個50來歲老闆模樣的人和藝伎館的媽媽、47歲的千葉美香泡上茶水,然後又退了出去。
“坪井先生,請喝茶。”千葉美香對老闆模樣的人說。
“謝謝。我們還是先聊聊資助千惠子小姐的具體數額吧。您開的價碼實在有點太高了!”坪井老闆說。“能不能”
“坪井先生,恕我直言,您有點過於小氣了!我甚至懷疑您究竟有沒有為千惠子贖身的實力。”說到這裡,千葉美香瞟了一眼平井老闆。
“那你也不能漫天要價。”坪井說。
“千惠子是我們梅香藝伎館的花魁,在整個東京都,名氣都響亮得很!”千葉美香頓了頓,繼續說道,“東京都城裡的皇親國戚,軍隊裡的將軍,在政府裡任職的高官,銀行老闆,生意做到滿世界的大商人大富豪,都想資助我們千惠子呢!如果你繼續這樣討價還價,那我們就免談了!”
說著,千葉美香擺動了一下身子,裝成想要起身的模樣。
“那是,那是!”坪井連忙表示同意。“就按你說的數,成交!”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叫千惠子出來。”
“媽媽費心!”平井說著,向千葉美香深深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