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目擊者說,“兇手指出了我家的位置,說他是東京黑幫。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不得不放棄報警。”
“東京黑幫?沒有人會稱呼自己是黑幫。”竹下健太郎說。
“他是這麼說的。”目擊者說。
“你留意沒有,兇手開著警車回來的時候,警察的屍體還在不在車上?”高橋圭夫問。
目擊者說:“屍體還在。兇手特意開啟車門,告訴我,如果報警,就會跟那兩個警察一樣的下場。”
“兇手長什麼樣?”高橋圭夫又問。
“我……我不怎麼會描述人的長相……但是,如果我再次遇見他,肯定能把他給認出來。”目擊者說。
高橋個向竹下健太郎拋了一個眼色。竹下會意,從檔案包裡拿出一張畫像,亮給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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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嗎?”竹下健太郎問。
“就是這個人。”目擊者說。
“你確定?”高橋圭夫問。
“我確定。”目擊者肯定地說。
原來是程振奇!
竹下健太郎收起了畫像。
“馬車裡裝了什麼?比如麻袋,箱子?”高橋問。
“我看不見馬車裡有什麼。”目擊者說。
高橋圭夫向目擊者欠欠身子。“你可以走了。十天以內你不要離開東京,有事我們會隨時會找你。你也不用害怕,川口警署長會派人保護你!”
“是。”目擊者向川口警署長欠欠身,朝公寓走去。
“川口警署長,你已經看到了,殺死兩個警察的兇手,跟殺死田村津喜少佐的人,大機率是同一個人。我打算全面接手這個案子。”高橋圭夫鄭重的對川口警署長說。
“是。我馬上報告警察廳。”川口警署長說。
“立即重新勘察現場,注意尋找馬車走過的痕跡!兩個小時以內,禁止通行。”高橋圭夫命令竹下健太郎。
“是!”竹下說。
周滬森把孟詩鶴送到淺草地鐵口,連忙趕著馬車回家。
程振奇不顧自己安危,阻止了目擊者報警,以便能讓自己安全回家,這令周滬森十分感動。
在周滬森心中,他已經將程振奇歸為生死之交一類。
回到小院,周滬森卸掉馬車,拴好馬匹,抱起斜靠在料槽邊的幾個舊馬車輪胎,打滿氣,將馬車廂下面的四個輪子一一換掉,然後抹去泥地上的車痕,從馬廄裡牽出馬,套上馬車,在院子裡的泥地裡,重新印上車痕。
做完這些,周滬森開始清理馬車座箱,敞開坐蓋,倒進一些白酒,徹底去除座箱裡的油布包的氣味,把整個車廂鼓搗得乾乾淨淨。又一想,太乾淨也不行,又把車廂試著弄得髒一些。
接下來,周滬森把換下的車胎放了氣,一把抱進屋子,藏在榻榻米下。突然又覺得不妥,掀開榻榻米,將車胎取出,走回院子,將車胎塞進一隻麻袋,提著麻袋出門。
走到門口,周滬森又想起自己從來沒有不趕馬車出門,擔心碰見鄰居,又折回院子,從馬廄裡牽出正在睡覺的馬,套上馬車,將麻袋塞進座箱,趕著馬車出門。
周滬森在外兜了一大圈,順路載了幾個客人,換下的輪胎仍然待在馬車廂的坐凳之下,無法脫手。
唯一能讓周滬森感到心安的是,街上所有的馬車都行駛正常,沒有遇見檢查,也沒有碰見某一位警察對他的馬車多看了一眼。
周滬森忍著飢餓,終於捱到天黑,在市郊找到機會,將麻袋和趕馬鞭一起,丟進了一處垃圾堆。
做完這一切,周滬森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哼著他唯一會哼的日本小曲《滿洲娘》,趕著馬車回家。那一刻,周滬森覺得所有的日本人都不會不把他當做日本人。
這正是周滬森想要的效果。
臨近家門,周滬森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叫三島勝平。足足10秒鐘後,周滬森才醒悟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周滬森循聲望去,原來又是家門對面的居酒屋的老闆娘小春日麗。
“你好,小春太太。”周滬森停下車問:“有事嗎?”
“三島君,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準是有喜事吧?”小春日麗說。
“我一個趕馬車的,能有什麼喜事啊?”周滬森說。“就算有喜事,也沒人與我共享啊。”
“我給你介紹老婆,你又不要,賴誰?”小春日麗說。“讓你陪我喝酒,你也不敢來?”
“你介紹的那個……不說了,不說了,真是一言